林溪没有回头，她盯着窗外渐渐沉下来的暮色，只觉得浑身发冷。她想相信他，可那些刺眼的痕迹，那张冰冷的孕检单，还有他躲闪的眼神，都在无声地反驳。
“不管是什么关系，”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你得告诉我全部真相。”
3 他眼中的慌乱
暮色彻底漫进客厅时，林溪终于在沙发上坐下了。她没有开灯，任由自己陷在阴影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张孕检单的边缘，纸张的粗糙感硌得人心里发慌。
顾琛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身形绷得笔直，像个等待宣判的犯人。他几次想伸手按亮茶几上的台灯，都被林溪的眼神制止了。黑暗里，她能清晰地看见他眼底的慌乱，像受惊的兽，无处遁形。
“说吧，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林溪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不像她自己。可只有她知道，喉咙里那股涩意几乎要将她淹没。
顾琛喉结滚动了一下，双手交握在一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溪溪，我和苏瑶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她是我大学同学，前段时间突然联系我，说她……”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说她遇到了麻烦，被人追债，走投无路才来找我。”
“追债？”林溪捕捉到关键词，“什么债？需要她跑到我们家里来躲？还留下这么多‘痕迹’？”她刻意加重了“痕迹”两个字，目光扫过玄关的方向。
顾琛的眼神又开始闪躲，他避开林溪的视线，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她没细说，只说很危险。昨天她实在没办法，我才让她来家里暂时待了一会儿，想着帮她想想办法。”
“暂时待一会儿？”林溪笑了，笑声在黑暗里显得格外刺耳，“待得连鞋子、手链、孕检单都忘了带？顾琛，你编瞎话的时候，能不能先把逻辑理顺？”
她猛地站起身，走到顾琛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还有，你衬衫领口的口红印，沙发上的长卷发，这些也是‘暂时待一会儿’留下的？”
顾琛的脸“唰”地一下更白了。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摸领口，动作僵在半空又放下了。“口红印……可能是刚才帮她整理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卷发……或许是以前就有的？”他的解释越来越无力，连自己都难以自圆其说。
林溪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一点点沉下去。结婚三年，她太了解顾琛了。他向来沉稳，就算说谎，也总能维持表面的平静，可今天，他的慌乱几乎写在了脸上。这只能说明，他隐瞒的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她怀孕了，”林溪突然开口，把孕检单扔在茶几上，“孩子是谁的？”
顾琛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击中了。他盯着那张单据，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我不知道……”过了好久，他才艰难地吐出三个字，“她没说，我也没问。”
“没问？”林溪觉得荒谬又可笑，“一个怀孕的女人，带着一身麻烦来找你，你把她领回家，却连孩子是谁的都没问？顾琛，你当我还会信你吗？”
她的质问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顾琛的心上。他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痛苦和挣扎：“溪溪，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有些事情……我现在不能告诉你，等过段时间，我一定会跟你解释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