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以前的杜蕊玟,面对这种阴阳怪气,肯定会陪着笑脸打圆场。毕竟在公司待了二十年,她早就学会了“忍一时风平浪静”,哪怕被实习生抢了功劳,被老板当着全部门的面骂,她也只会攥着拳头在心里安慰自己“为了工资,忍了”。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死都死一回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杜蕊玟靠在床头,慢悠悠地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碎发,眼神里没了往日的怯懦,反而带着点刚从Excel地狱爬出来的冷漠:“这位嬷嬷,我睡了几天,怎么连说话的规矩都变了?还是说,这冷宫的规矩就是让你一个做下人的,对着主子指手画脚?”
那妇人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冷笑起来:“主子?蕊答应也配叫主子?别忘了,你进宫三个月,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要不是太后念着你是苏家的女儿,早就把你送出宫了!”
“没见过皇上怎么了?”杜蕊玟挑了挑眉,语气里满是不屑,“我没见过皇上,也没碍着谁吃饭。倒是嬷嬷你,天天跑到我这冷宫里来嚼舌根,难道是派的差事太少,把你闲得慌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妇人身上有些歪斜的玉佩,故意放大了声音:“再说了,我就算是个答应,也是皇上亲封的,你一个连品级都没有的嬷嬷,也敢在我面前摆谱?怕是忘了宫里的规矩,该去慎刑司学学怎么做人了吧?”
这话一出,那妇人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她在宫里待了十几年,仗着自己是皇后宫里的人,平日里对这些不受宠的低位份嫔妃向来颐指气使,还从没被人这么怼过。尤其是杜蕊玟最后那句“慎刑司”,更是戳中了她的软肋——宫里谁不知道,慎刑司里的那些刑具,能把人扒掉一层皮。
“你……你敢威胁我?”妇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杜蕊玟的鼻子,却半天说不出下一句。
杜蕊玟瞥了她一眼,慢悠悠地端过小丫鬟递来的茶,抿了一口,才淡淡地说:“威胁你怎么了?我告诉你,我杜……我蕊答应,从今天起,就没打算守你们这宫里的破规矩。你要是再敢来我这屋子里阴阳怪气,我就不光威胁你了,我还能闹到皇后娘娘跟前,让她评评理,看看是你这个嬷嬷没规矩,还是我这个答应不懂事。”
她这话可不是随口说的。在公司做了二十年牛马,杜蕊玟最擅长的就是抓着对方的软肋说话。她看得出来,这嬷嬷就是仗着自己是皇后宫里的人,才敢这么嚣张,可真要是闹到皇后跟前,皇后为了维护宫里的规矩,肯定不会偏袒一个在外惹事的嬷嬷——毕竟在任何“公司”里,老板都不喜欢底下人给自己添麻烦。
果然,那嬷嬷听见“皇后娘娘”四个字,脸色瞬间白了。她狠狠地瞪了杜蕊玟一眼,嘴里嘟囔着“你给我等着”,转身就灰溜溜地走了,连门都忘了关。
看着她狼狈的背影,杜蕊玟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还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这么硬气地跟人吵架,没有顾忌,没有隐忍,只觉得心里堵了二十年的郁气,终于顺畅了些。
“娘娘,您刚才好厉害啊!”小丫鬟凑过来,眼里满是崇拜,“以前李嬷嬷每次来,您都只能躲在被子里哭,今天您居然把她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