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得到了满意回复的纪云川，声音软了下来。
“你怎么全身都湿透了？不是让你打车回家吗？好了，你快进去换衣服吧，明天的毕业晚会，我会来接你的。”
说罢他就带着何姣姣离开了。
月光将他们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到快要挨在一起。
温念关上门，后背缓缓抵住冰凉的门板。
门外何姣姣娇俏的笑声和纪云川渐远的脚步声，像钝刀子不断割据着她的心。
当天晚上，温念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记得何时睡着的。
第二天醒来，眼下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
她只能用化妆品来遮住满脸的疲惫感，随后换上了精致的晚礼服。
她本打算打车去学校，刚出门就看到那辆黑色超跑停在她家门口。
纪云川一袭黑色西装，更衬地他英姿挺拔。
看见温念的第一眼，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艳：“念念，你今天真美。”
他将她半强迫的带上了车，贴心地为她系好安全带，就像从前那般。
可她却一眼看到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何姣姣。
纪云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随口解释：“刚好顺路，反正都是同学，念念你最大度了是不是？”
温念淡漠地嗯了一声，想起纪云川刚买这辆跑车的时候，对她说：“以后我的副驾驶，只会是念念一个人的。”
原来他说过的话，只在当时有效。
温念感觉心口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又酸又涩。
一路无话。
只有何姣姣偶尔转头和纪云川说笑的声音，像细针一样密密麻麻地扎在温念的心上。
她偏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局外人。
晚会现场热闹非凡，音乐震耳欲聋。
签到处的规则是两人一组配对，领取同一颜色的手环。
何姣姣走到签到表前，格外大方地对温念说：“温同学，你和云川一组吧！我没关系的。”
话音刚落，她就顺手拉住了旁边一个男生的胳膊，“我和王昊一组就行啦。”
她表现得如此得体，仿佛刚才在车上霸占副驾驶的人不是她。
温念下意识看向纪云川，他虽然和她一起签到了，但目光却时不时的看向一旁的何姣姣。
她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心一点点沉到谷底。
她吸了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甚至试图给他一个台阶，也给自己保留最后一点体面：“纪云川，你要是想和何姣姣一组，就去吧。”
温念以为他会有一丝愧疚，或者直接拒绝。
没想到纪云川猛地转过头，眉头紧锁：“温念，你有完没完，姣姣都已经主动让你了，你还想要怎样？”
她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随后猛地一拧，痛得她几乎直不起腰。
晚会的气氛被推向了高潮，何姣姣作为压轴表演者，一袭白裙，如同骄傲的白天鹅般走上了舞台。
聚光灯打在她身上，她朝着台下纪云川的方向投去一个自信的微笑。
音乐响起，她随着旋律翩翩起舞。
然而，就在一个旋转动作时，她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痛呼，整个人突然摔倒在舞台上。
随后她抱着脚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啊！我的脚好痛！”她凄厉地哭喊着。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纪云川几乎是第一时间冲上舞台，焦急万分地蹲下身抱住她：“姣姣！你怎么了？伤到了哪里？”
何姣姣顺势倒在他的怀里，哭得浑身颤抖，脱下染血的舞鞋，里面掉落出一个图钉。
“温念！你为什么要在我的舞鞋里放钉子！”
所有的目光，如同利箭般“唰”地一下射向了站在台下的温念。
她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可纪云川却根本听不进去，他一把将何姣姣拦腰抱起，送到了救护车上。
随后将温念也强硬地拉上了救护车。
医院的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
医生检查完何姣姣的伤口后，对着纪云川说：“没什么大问题，只是需要打一个破伤风针，注意伤口不要沾水。”
说完还对着何姣姣开玩笑，“你这个男朋友真不错啊，只是被扎了一下，他就紧张地慌了神。”
随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何姣姣羞红了脸没有反驳，而纪云川却怒气冲冲地朝着温念走来。
“道歉！”他的声音又冷又硬，不容置疑。
“不是我做的，我凭什么道歉？就凭她的一句话，就可以断定是我做的吗？”温念忍不住质问。
“学校的更衣室没有监控，再说了，除了你还会有谁看不惯她，你一直不喜欢姣姣，不是吗？”纪云川的耐心耗尽，语气越发咄咄逼人。
“我说了，我没有做过！”温念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肯落下。
他忽然冷笑一声，“好，你不肯承认错误，看来是不知道被钉子扎进脚里有多疼。那你就亲自体验一下，好好记住这个教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