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意有所指，瞬间就把矛头引向了我。
“是啊，要是能喝点提神的东西，说不定就不会这样了。”有学生小声附和。
我冷眼看着江卫澈，他正一脸“担忧”地看着那个晕倒的女生，仿佛刚才那句煽风点火的话不是他说的。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学生把人扶到通风处。
校医很快赶到，初步判断是低血糖加上有些中暑。
等女生被送去医务室，我才回到讲台，目光扫过全班，最后落在江卫澈身上。
“学习很重要，但身体更是革命的本钱。”
“如果谁觉得自己身体不适，可以随时请假去医务室，或者回家休息。不要硬撑，出了事，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尤其是你自己的父母。”
我特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
江卫澈的脸白了白，没敢再说话。
他想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我偏偏要把责任还给他们自己和他们的家庭。
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了。
没有了我的各种“加成”，班级的整体成绩比我上一世同期带的班级，足足低了十几分。
尤其是江卫澈，虽然依旧是班级第一，但比他自己预期的分数低了不少，没能进入年级前三。
办公室里，校长把我叫了过去，脸色不太好看。
“闻静啊，你们班这次的成绩，不太理想啊。尤其是江卫澈，作为我们的尖子生，这次怎么连年级前三都没进？”
我平静地回答：“校长，高三刚开始，学生们还在适应阶段，成绩有起伏是正常的。江卫澈同学的基础很好，我相信他很快就能调整过来。”
校长皱着眉：“调整？我听说，你今年带班的方式，跟以前不太一样啊。有家长跟我反映，说你对学生不闻不问，连教室灯光昏暗这种基本问题都解决不了，学生们学习状态很差。”
我心里冷笑，什么都不着急，这告状挺急的。
“校长，关于灯光的问题，我已经在家长会上提出了解决方案，是家长们自己否决的。至于对学生，我该讲的知识点一个没少，该布置的作业一样没落。我尽到了一个老师的本分。”
“本分？”
校长提高了音量，“陈闻静，我要的不是守本分的老师，我要的是能出成绩的王牌教师！你知道学校为了留住江卫澈这样的优质生源花了多大代价吗？他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我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嘲讽。
又是这套说辞。
5
上一世，我就是被这“责任”二字压垮的。
为了学校的升学率，为了所谓的“王牌教师”的荣誉，我不断地透支自己，满足学生和家长还有学校的无理的要求，最后换来了什么？
“校长，我只是一名普通的老师，我的责任是教书育人，如果学校认为我的教学方式有问题，可以随时给我调岗，或者，直接解聘我。”
我第一次用如此强硬，甚至带着威胁的态度和校长说话。
校长他愣住了，大概是没想到一向温顺的我，会突然出言顶撞他。
他气得嘴唇都在发抖，指着我说：“陈闻静，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好，好得很！你给我等着！”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