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愣了一下，随即把手机镜头对准我，嘿嘿一笑：“拍点素材啊，就叫《霸凌者沉痛悼念被霸凌者》，发抖音肯定能火，你说呢？”
我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动作快得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一把夺过了他的手机。
“你他妈干什么！”李伟急了，伸手来抢。
我侧身躲过，拇指在屏幕上飞快操作，找到他所谓的“素材”，然后当着他们的面，按下了删除键。
“你找死！”李伟恼羞成怒，一拳朝我脸上挥来。
我没躲。
拳头结结实实地落在我脸上，火辣辣的疼。我被打得一个趔趄，嘴角立刻就见了血。
周围的亲戚惊呼着围了上来，我爸妈更是冲过来把我护在身后。
而我，只是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看着暴怒的李伟，看着一脸看好戏的张昊和王瑶，笑了。
很好，这样就够了。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被打懵了，只有我自己知道，从这一刻起，游戏开始了。
我的主场，我的规则。
02
葬礼结束后的第二天，我递交了休学申请。
我所在的政法大学是全国顶尖的，我的导师，国内刑法界的泰斗，把我叫到办公室，惋惜地看着我：“陈夜，我知道你家里的事。但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再有一年，你就能拿到我们律所的offer，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放弃？”
“老师，”我看着窗外，声音平静，“有些事，如果现在不做，我会后悔一辈子。”
导师沉默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去吧。如果……需要法律援助，随时来找我。”
我对他深深鞠了一躬。
我当然需要法律，但我需要的是法律的知识，而不是援助。我要用他们最引以为傲的武器，为我妹妹，讨回一个真正的公道。
走出校门，阳光刺眼，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我没有回家，而是用身上仅存的积蓄，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没有窗户的地下室。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台二手电脑。
墙上，贴满了三张放大的照片。
张昊，宏发集团董事长张建国的独子，飞扬跋扈，以折磨人为乐。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用钱摆平一切。他手上那块理查德米勒的手表，够普通家庭奋斗一辈子。
李伟，父母都是普通工薪阶层，但他虚荣心极强，是张昊最忠实的跟班。他喜欢摄影，或者说，喜欢拍摄别人的痛苦，来满足自己病态的窥私欲。
王瑶，市教育局某个副局长的女儿，长相甜美，内心却恶毒如蛇蝎。她嫉妒我妹妹的成绩和人缘，是这场霸凌中，最阴险的那个。
我看着这三张脸，心里那团名为仇恨的火，越烧越旺。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像一个幽灵，游荡在这座城市的阴暗角落。我白天打三份工，晚上回到地下室，就把自己埋进电脑和一堆从旧书市场淘来的法律、心理学、计算机技术的书籍里。
我研究他们的家庭背景，分析他们的性格弱点，追踪他们的社交账号，像一个最耐心的猎人，观察着我的猎物。
我发现，张昊的父亲张建国，并不像表面那么风光，他的公司，存在着严重的税务问题。
我发现，李伟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在好几个校园贷平台都欠了钱，利滚利，已经快要压垮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