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似乎察觉到我的异样,试探地叫了我的名字。
我抬起头,看着他。
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
我慢慢地,一字一句地开口。
「沈教授,好久不见。」
他的瞳孔骤然一缩,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你……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
我笑了,从他身后走出来,将他那件价值不菲的外套脱下来,塞回他怀里。
「我说,」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你的演技真好,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
「不……不是的,苏渺渺,你听我解释……」
他慌了,伸手想来抓我。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别碰我,我嫌脏。」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他僵在原地,脸色惨白。
旁边的白雪还在尖叫:「沈宴!你听到了吗?她嫌你脏!只有我才不会嫌弃你!」
我懒得再看这场闹剧,转身就走。
这一次,沈宴没有再拦我。
我走出商场,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脑子里一片混乱。
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我索性关了机。
世界终于清静了。
回到家,我把自己摔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哭的不是被欺骗的感情,而是那个曾经对爱情充满浪漫幻想的自己。
那个会因为一首手抄的诗集而心动不已的傻瓜。
那个会对着一个虚假的身份,倾诉所有心事的笨蛋。
苏渺,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苏渺渺!开门!」
是沈宴的声音。
「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开门,听我解释!」
我没理他,用被子捂得更紧了。
「苏渺渺!你再不开门我撞了!」
门外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像是他真的用身体在撞门。
我被吓了一跳,连忙爬起来。
「沈宴你疯了!」
「你开门!」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求你了,渺渺,你开门……」
我心烦意乱,最终还是走过去,拉开了门。
他站在门口,一头粉毛乱糟糟的,眼眶通红,像只被遗弃的大型犬。
看到我,他一把将我抱进怀里。
「渺渺……对不起……我错了……」
他抱得很紧,力气大得像是要把我揉进骨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