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塔……不止是……监狱……】它努力地传递着最后的信息,【……下面……有……古老的……东西……她……也……害怕……】

【……小心……月光……她来……吸取……】

【……骨头……我的……骨头……带着……一点……温暖……送给你……】

【……逃……或者……吃掉……她……】

最后的念头戛然而止。

手中那块指骨上那点微弱的温润感彻底消失了,变得和周围环境一样冰冷死寂。那残存的意念,似乎耗尽了最后一点力量,彻底消散了。

我呆立在原地,浑身冰冷,手中的指骨却仿佛有千钧重。

信息量巨大,让我头皮发麻。

艾莉娅圣女,她不仅仅是在“采补”,她是在掠夺一切!生命、灵魂、还有所谓的“源力”,用来提升她自己。这座塔底下,有让她都害怕的“古老的东西”。她会在“月光”下来“吸取”——这很可能就是指新月之夜的采补。

而最后那个念头……“逃,或者,吃掉她”。

逃?怎么逃?这里是神殿地下最森严的牢狱。

吃掉她?这又是什么意思?字面意思?还是指…反过来夺取她的力量?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不可抑制地在我脑海里疯狂滋生。

我低头看着手中已经彻底失去灵性的指骨,又看了看周围无边的黑暗和那些仿佛永恒存在的痛苦残响。

那些都是失败者。

我不想成为他们中的一个。

艾莉娅把我当成鼎炉,视为她提升力量的养料。她自信满满,认为我毫无反抗之力,只能等待她的宰割。

她不知道,我能听到她的心声。

她不知道,我知道了她的真面目。

她更不知道,在这绝望的牢笼之底,一个失败的前辈,用最后残存的一点意念,给我留下了怎样惊人的信息和…一个疯狂的选择。

我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逐渐燃烧起来的、赌上一切的决绝。

我小心翼翼地将那节指骨收进怀里。这曾是某个不甘灵魂最后的载体,现在,它是我的第一件武器——信息的武器。

然后,我继续开始探索。这一次,目标更加明确。

我需要找到更多线索,关于这个塔底的“古老东西”,关于那些失败者可能留下的其他痕迹,关于任何可能让我摆脱鼎炉命运、甚至…反客为主的可能。

黑暗依旧浓稠,绝望的残响依旧在耳边萦绕。

但我知道,我已经不再是刚被投进来时那个只能等待死亡的祭品了。

猎人与猎物的角色,或许,并非一成不变。

第四章:窥见真实

我沿着墙壁,更仔细地摸索、探查。不放过任何一点异常的痕迹,任何一块可能刻有信息的石砖,任何一丝不同寻常的能量波动。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我的手指因为不断触摸冰冷粗糙的墙壁而变得麻木,甚至磨破了皮。饥饿和干渴感越来越强烈,体力也在下降。

但我没有停下。

终于,在摸索到一处特别潮湿、苔藓格外厚密的墙角时,我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些不同于乱痕的刻印。

它们更深,更规整,似乎是用某种锐器刻意雕刻出来的。

我心中一凛,立刻蹲下身,用手仔细地拂开那些滑腻的苔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