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来的，除了酸水，还有刺目的血丝。
我撑着冰冷的墙壁，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如鬼的脸，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乔念，你看，你的计划成功了。
「砰——！」
主卧的门被一脚踹开。
顾淮西裹挟着一身寒气冲了进来，猩红的眼死死地盯着我，英俊的面孔因愤怒而扭曲。
「乔念！」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是你做的，对不对？」
我抬起头，迎上他盛怒的目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到无法呼吸。
我认识他十年，从他籍籍无名到光芒万丈，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控的模样。
「是。」我听到自己平静地回答。
这个字，像一桶油浇在了他愤怒的火上。
他猛地将我甩开，我狼狈地撞在身后的梳妆台上，那份被压住的诊断书飘然落地。
我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想去捡。
可他比我更快，弯腰捡起了那张纸。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
他会看到的，他会知道一切的。
然而，他只是粗暴地将那张纸揉成一团，连同我所有的惊慌和恐惧，狠狠砸在我脸上。
「为了钱？乔念，你到底有多缺钱！」
「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见不得潇...见不得别人好？」
他气得口不择言，胸口剧烈起伏。
我看着他，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原来，他根本没看。
在他心里，我就是一个为了钱不择手段，嫉妒成性的恶毒女人。
也好。
这样，就够了。
他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是经纪人打开的紧急直播。
屏幕里，经纪人焦头烂额地对着镜头解释：「各位粉丝，各位媒体朋友，这件事是个误会，我们正在调查……」
顾淮西一把夺过手机，镜头猛地晃动，对准了我惨白的脸。
千万粉丝的直播间里，瞬间炸开了锅。
他掐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眼里的恨意几乎要将我吞噬。
「乔念，告诉他们，是你为了钱背叛了我！」
冰冷的声音，透过镜头，传遍了整个网络。
3.
下巴传来剧痛，骨头仿佛要被他捏碎。
我被迫迎上他那双曾经盛满星辰，如今只剩滔天恨意的眼眸。
心，一寸寸冷下去，直至化为死灰。
直播间的弹幕疯了一样滚动。
「天啊！真的是她！她怎么敢！」
「顾淮西气疯了！他眼睛都红了！」
「乔念这个贱人！快承认！」
耳边是他粗重的呼吸，眼前是他暴怒的脸。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我们之间，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或许，从他为了事业，要求我隐婚的那一刻起。
或许，从他为了维护林潇潇，任由我被他的粉丝辱骂的那一刻起。
又或许，从我拿到那份绝症诊断书，决定用最惨烈的方式结束一切的那一刻起。
罢了。
我闭上眼，再睁开时，一片平静。
迎着千万人的目光，我看着顾淮西，颤抖着，点了头。
「是……是我做的。」
「我需要钱。」
这一认，毁了我的名声，也全了我的苦心。
顾淮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甩开我，后退一步，眼里的恨意化为刺骨的冰冷和厌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