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怎么又是这个药……
苦涩味在舌根化开，我一身的力气被瞬间抽走，像滩烂泥一样往下滑。
视线模糊中，听见柳依依压低了声音问：“……她现在都严重成这样了？”
婆婆的声音冷得像冰：“是啊，马上就能彻底……”
后面的话，我再也没听清，彻底坠入了黑暗。
4.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渴醒，喉咙烧得发干。
卧室的水壶空了。
我屏住呼吸，一点点拧开门把手，生怕弄出一丁点声响。
我不想再见到婆婆了，她的脑子里只有给我喂药。
每天我看到她就浑身发冷。
我小步挪着。
刚挪到楼梯口，底下突然传来压得极低的说话声。
“……眼看就要生了，你到底准备得怎么样？”婆婆的声音透着焦躁。
“小声点！”
江临枫异常冷静，“一切按计划走。她症状越来越重了，赵医生那边我也打点好了，病历上清清楚楚：重度产前焦虑，幻听，躯体化。”
“可那补汤和药量是不是太大了？她抖得厉害，气都喘不上！万一提前死在家里……”
“死不了。”
江临枫声音冷得像冰，“她现在这个效果刚刚好，等她生完孩子……”
药？
计划？
死在家里？！
他们是在说我？！
一股寒意猛地窜上脊梁！我脚下一软，地板猝不及防地“吱呀”一响！
楼下瞬间死寂。
糟了！被发现了！
血液霎时冻住！
我猛地瘫软在地，扯开嗓子就哭喊：“妈！救我……我摔倒了！”
脚步声咚咚冲上来！江临枫瞬间出现在眼前，一把抓住我：“微微？！怎么回事！”
“临枫？你回来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死死攥住他胳膊，哭得撕心裂肺：
“宝宝，快看看宝宝！”
婆婆也冲了上来，二话不说猛地掀开我睡裙检查裙底。
“没破水，应该没事。”她喘着气说。
江临枫紧盯着我的脸，语气责备：“你怎么自己出来了？多危险！”
“水壶没水了，我想下来倒水……”
我委屈地扁嘴，“可是我身上一点劲都没有，两步就走不动了，一下就摔了……”
他立刻瞪向婆婆：“妈！你怎么搞的！孕妇喝水多你不知道吗？快去接满！”
婆婆连声应着冲进卧室，我听见她拿起水壶晃了晃的声音。
“哎呀，是真没水了……”
江临枫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扶我回房：“下次要什么就喊妈，别自己乱动，知道吗？”
回房间后，婆婆已经倒了水回来。
我接过水，垂着头小声说：“……我不好意思老是麻烦妈。”
她立刻握住我的手，笑容慈爱得可怕：“为了我的好孙孙，妈做什么都愿意！”
我感动地点点头，打了个哈欠：“……好困，还想再睡会儿。”
两人连忙替我盖好被子，轻轻带上了门。
门合上的瞬间，我猛地睁开了眼睛，睡意全无。
他们有意确认了水壶里的水。
刚才听到的那些……不是错觉。
那些药，那个计划……
听起来，他们想让我“病”死，却又不想我死在家里！
5.
当晚，我趁他们不注意，把晚饭和药全都抠着嗓子眼吐了个干净，然后瘫在床上，假装药物起效，昏沉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