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室的末日，快到了。”
第三章：父辈的惊魂与子嗣的权谋
晋阳的秋雨缠缠绵绵下了三日，把留守府的青石板路浸得发亮，也把李渊的心浇得一片冰凉。马邑兵败的消息是昨夜随风雨传来的，信使浑身浴血，瘫在堂下只说了句 “高将军战死、王将军突围”，便昏死过去。而比败讯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逃回的残兵口中那些诡异的传言。
“大人，昨夜值岗的士兵说…… 说马邑战场上的突厥人跟鬼一样，中了箭也不倒，还能啃食尸体……” 管家颤巍巍地递上一碗姜汤，话音未落，窗外突然刮过一阵怪风，将廊下的灯笼吹得剧烈摇晃，光影在墙面上投出张牙舞爪的形状，像极了残兵描述的 “鬼兵”。
李渊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芭蕉，耳边又响起那些惊悚的细节：突厥人的战马眼中冒绿光，死者的手指会突然抽搐，连战场的月亮都是血红色的。这些话像毒蛇般钻进他的脑子里，与晋阳宫连日来的异象搅在一起 —— 自与张、尹二妃有染后，他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盯着自己，书房的笔墨会莫名移位，夜里还能听到龙床方向传来若有若无的叹息，仿佛隋炀帝的幽灵就藏在宫中。
“哐当” 一声，案上的青瓷笔洗突然坠落，碎成几片。李渊吓得浑身一哆嗦，转头却见二儿子李世民端着一盏热茶站在门口，银甲上还沾着未干的雨水，眼神平静得不像个十六岁的少年。
“父亲，马邑的事，儿子听说了。” 李世民走进书房，将茶盏放在案上，茶水在杯中轻轻晃动，映出他锐利的眼眸，“但那些‘鬼兵’的传言，多半是突厥故意散布的谣言，想扰乱我军军心。”
李渊却没接话，目光死死盯着地上的碎瓷片。方才笔洗坠落的位置，正好对着墙上挂的《隋帝南巡图》，画中杨广的脸被晃动的烛火照得忽明忽暗，竟像是活了过来，正用怨毒的眼神瞪着他。
“父亲在怕什么？” 李世民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书房的死寂，“是怕突厥的鬼兵，还是怕…… 宫里的人？”
李渊浑身一震，猛地抬头：“你胡说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 这儿子近来越发让人看不透，雁门解围时的智谋，拉拢裴寂时的手段，都远超同龄人的城府，此刻那双眼睛，竟像是能看穿他所有的秘密。
李世民没有退缩，反而向前一步，目光扫过书房的每一个角落，如同在审视一间即将被并购的破败公司：“父亲，我们不妨算笔账。如今隋室就像濒临破产的商号，杨广是昏庸的掌柜，把家底败得一干二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