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攥着那只旧手机,指甲掐进塑料外壳,几乎要把它捏碎。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冲向四肢百骸,却又在瞬间变得冰冷。
不是经营不善,不是投资失误。
是背叛。是她最信任的恋人,是她最亲密的闺蜜,联手织就的一张巨大骗局,抽干了她家的血,把她父亲气倒在病床上,然后拿着沾满血的钱,要去国外逍遥快活!
“嗬……”一声极轻极压抑的抽气从她喉咙里挤出来,带着血腥味。
她猛地抬头,看向病床上毫无知觉的父亲,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拧搅,痛得她几乎弯下腰去。
天真?傻丫头?没经过事?
是啊,她真是全世界最傻的傻子!傻到把豺狼当成了挚爱,把毒蛇当成了闺蜜!
2 绝境反击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不客气地敲响了,没等她回应,就被人推开。
三个穿着黑西装、满脸横肉的男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个光头,眼神扫过病床,毫无敬意,直接落在苏晚身上。
“苏小姐,令尊欠我们公司的钱,今天可是最后期限了。这医院开销也不小吧?钱,准备好了吗?”光头男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声音粗嘎。
另一个男人贪婪的目光扫过苏晚苍白却依旧精致的脸:“要是实在没钱,苏小姐你嘛……倒是可以想想别的办法抵债……”
冰冷的恨意和眼前逼债的羞辱交织在一起,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苏晚的心上。
她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
那一瞬间,几个讨债的男人竟都不自觉地顿了一下。
眼前的女孩,脸色白得像纸,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可那双眼睛……刚才还盛满了悲伤和无助的眼睛,此刻却像是骤然凝结了数九寒天的冰,深不见底,里面翻涌着他们看不懂的、令人心悸的黑暗浪潮。那眼神锐利得惊人,甚至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冷静,完全不像一个刚刚家破人亡的弱质女流。
她慢慢地站起身,身体因为极度的情绪而微微发颤,但脊背却挺得笔直。
她看着那几个男人,声音嘶哑,却一字一句,清晰得可怕:“钱,我会还。一分不少。”
光头男人愣了一下,似乎被她的气势慑住片刻,但随即嗤笑:“你还?你怎么还?苏家已经……”
“给我一个月。”苏晚打断他,眼神像淬了毒的冰棱,“一个月后,连本带利。现在,请你们出去,我父亲需要休息。”
她的语气里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甚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让那几个惯常欺软怕硬的男人一时竟有些发怵。互相对视几眼,光头撂下一句“好,就一个月!到时候要是还不上,别怪我们不客气!”便悻悻然地退出了病房。
病房门重新关上。
死一样的寂静里,只剩下苏晚剧烈的心跳声,咚咚咚,撞击着耳膜。
她一步步走到病房附带的狭窄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一遍遍泼在脸上。冷水刺激着皮肤,却无法浇灭心头那团熊熊燃烧的、名为仇恨的火焰。
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个狼狈不堪的女孩。头发凌乱,眼睛红肿,脸色苍白,像个一碰即碎的瓷娃娃。
这就是周辰和沈心怡眼里,那个“离了苏家什么都不是”的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