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柱香后。
“啊, 哎哟,我的腿,我的手,啊,凤知暖,不,师妹,师妹,我错了。”
凤羽儿张大的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那个从小欺负她的男人,此时被按在地上,一条腿被凤知暖踩着,一只手扭在身后,脸朝下哭喊着。
而凤知暖懒洋洋的坐在他的后背上,一巴掌一巴掌的打着底下凤骞的脑袋。
“还狂不狂了?”
“啪!”又落下一巴掌。
“不狂了,师妹我错了。”
“谁是臭丫头?”
“我是我是,我是臭丫头。”
“服不服气?”
“服气服气,师妹,你放过我不吧,我腿都要断了。”
凤知暖切了一声,又重重踩了一下才下来。
凤骞黑着脸从地上爬起来,抿着唇瞪着凤知暖。
“怎么?不服气?”
“服气个屁,臭丫头,敢打我,你以为你学了点武功就了不起了?”
凤骞呲牙咧嘴的骂着,脚步移动走向凤知暖,手更是指着她。
真是个倔强的少年啊。
凤知暖啧啧摇头,直接拉住那根指着她的手指,一个转身将他的手按在身后。
“啊,手断了啊。”
凤骞叫了一声,想转身又动弹不得:“凤知暖,你松手啊。”
“你不是不服气吗?”
“我又没想跟你再打。”
“不服气我就打到你服气。”
“你松不松手?”
“你服不服气?”
“凤知暖,是你逼我的。”
凤知暖冷笑一声,等着凤骞的后招,忽然脑袋被狠狠的扯了一下,头皮传来痛楚。
“凤骞你是不是爷们,打架居然抓头发。”
凤知暖气得不行,凤羽儿这长发都过腰了,刚刚转身的时候才会被凤骞抓住。
只是她没想到一个大老爷们,打个架居然学娘们一样抓头发。
“我又没打算跟你打了,是你先动手的。”
凤骞喊完又拉了一次。
凤知暖疼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凤骞这个狗男人,难怪凤羽儿经常被他欺负哭,这家伙根本没有什么君子风范。
“你找死。”
她怒了,直接把凤骞的手指扳骨折了。
“啪嗒”一声,还伴随着凤骞的哭喊。
“凤知暖,该死的,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心怎么这么狠啊。”
叫着她心狠,这手劲可是半点都没有少啊,薅头发的手又使了劲。
凤知暖倒吸了一口冷气,妈的,痛死了。
这辈子没有这么无语过,打架被人薅头发,还是个男人。
“凤骞,你松手。”
“你先松。”
“你不松我就再断你一根手指。”
“你敢,我把你扯成秃子。”
“你有种你试试。”
“我不试,你松手我就松手。”
凤羽儿在边上急得团团转,可她只是一个魂魄,帮不上半点忙,说的话也只有凤知暖一个人能听到。
“暖暖姐,你就松手吧,没有头发很丑的。”
认输?哈哈,好笑,她凤知暖绝不认输,头发没了算什么,尊严不能丢。
两人忽然不再使劲,同时安静了下来。
“凤知暖,有点不对劲。”
何止不对劲,凤知暖看着走廊口的几个男人,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
“我已经松手了,师妹,你也松手吧。”
最终是凤骞先认了输。
凤知暖松开他的手后,他赶紧把自己骨折的手指掰回去,白皙的俊脸上已经布满一层汗珠。
“死丫头,下手真狠。”
“凤知暖,凤骞。”
凤宴怒喝一声,气得白须胡子一颤一颤的。
凤知暖没有被他吓到,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站在凤宴边上的男人。
是那个好看的小哥哥,那天后她以为自己见不到这么好看的人了,没想到还能见到,还是在国师府。
夙尊拧眉,眼底一闪而过的暗芒,原来那天见到的双魂之体,不是少年,是个女孩,还是个野蛮没有教养的女孩。
凤知暖,凤?
他袖中的手摸了摸那块玉佩,心中也有了打算。
“胡闹,简直是胡闹。”
凤宴想狠狠骂上几句,又顾及边上的男人,不得不压下怒火。
“小女顽皮,让夙大人见谅了。”
“师妹,师弟,你们在胡闹什么?何守族的使者夙大人今日刚到府邸,你们就是这么迎接客人的?”
陌生的声音响起,凤知暖看了去,一时间没想起这男人是谁。
“暖暖姐,是我二师兄凤恒。”
凤羽儿说完浑身一哆嗦,那个男人似乎又看了她一眼,悄悄看回去,却发现男人似乎并没有看她。
“二师兄既带了贵客回府,怎么还跟我打赌谁先到家?”
凤骞语气冷冷,比对着凤知暖还要冷。
凤宴狠狠瞪了他一眼:“去祠堂跪一个时辰。”
凤骞一脸委屈:“师父,您不能光罚我啊,二师兄跟我打的赌。”
凤宴不说话,严厉的扫了他一眼:“跟羽儿打架你还有理了?”
“那您也不能光罚我一人啊。”
“凤知暖,一起跪着去。”
凤知暖眨眨眼,心叹这重逢得有些仓促,她刚刚跟凤骞打架被男人看了去,看那嫌弃的眼神,八成把她当泼妇看了。
想到这里,凤知暖暗暗瞪了一眼凤骞,狗男人,害她在小哥哥面前丢脸,刚刚就应该把他五根手指都折断。
跟着凤骞走到走廊尽头,她又回头看了一眼,真是个绝世大美男啊,多看两眼都是值得的啊。
“别看了,丢不丢人。”
凤骞讥讽了一句。
凤知暖扭头,大大翻了个白眼:“你就是嫉妒人家长得比你好看。”
“我嫉妒?”凤骞无语了,他有什么好嫉妒的,他的样貌在晋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前后跟凤宴提亲的不在少数,他用得着嫉妒吗?
凤骞围着凤知暖转了一圈:“凤知暖,我看你不是傻了,是疯了,话说回来,你是凤知暖吗?”
凤知暖白了他一眼:“我要不是凤知暖,我是谁?你说。”
“不是,你什么时候学的武功?”
眼前的人,分明就是凤知暖,眉眼半点变化都没有啊,可看上去就是不一样了。
光就把他打到没法还手,这就不可能是凤知暖,更别说这说话的气势了。
凤知暖半点都不慌,刚刚凤宴的眼神,可是一点怀疑都没有,她想着,只要凤宴不怀疑,那么谁说她不是凤知暖都没用。
“偷偷学的,爹也知道。”
这一说凤骞彻底没了疑问了。
“你去哪?”
“回房睡觉。”
“师父让你罚跪,你敢不去?”
凤知暖回头,阴测测的盯着他,看得他毛骨悚然,好不容易掰回来的手指又在隐隐作痛了。
“你...你看我干什么?”
千万别再打架了,他出去不过几天,这师妹疯了不说,还不好欺负了,这亏吃一回就够了,他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三师兄,你乖乖的去跪着吧,要是爹问起来,你千万要说我也一起跪过了,不然的话......”
“凤知暖,你就不怕我告状吗?”
“告吧,反正你回来了,日后有的是机会找你算账。”
凤知暖走了几步又回头,伸出自己的食指,拧了一下,手指呈现的弧度,就是凤骞被折断的那根手指。
凤骞的脸色瞬间难看了,抱着手指乖乖的去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