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孟初端着盆的手紧了紧,心底满是恶心。
这些人简直太恶毒,仅凭一件衣服就能编造出这么多龌龊恶心的谣言,不停地往她身上泼脏水。
在农村这种什么话都传得很快的地方,她要是不反击,他们又会觉得自己默认了,到时候变本加厉。
无非就是欺软怕硬,看她孤家寡人一个,没人护着,好欺负罢了。
“依我看啊,有的男人说不定就好这口,她这脸吓人倒是真挺吓人,但保不齐有那心理奇怪的……”
杨翠花越说越起劲。
许春杏立刻接了话:“就是!他们这些资本家本来就是没地位的下等人,以前有几个臭钱,肯定乱搞惯了,到了乡下也改不了本性。”
“男人死的早,所以耐不住寂寞了……”
“你看我这一说,她还拉这个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她钱了,自己勾搭男人还不让人说啊!真当自己是城里的娇气大小姐呢!我呸……”
几个妇女越说越起劲,那几张嘴叭叭叭个不停,唾沫星子横飞,恨不得隔几米都溅到林孟初的脸上。
刘婶和胖婶在一旁越听越来火,脸都黑了。
钱淑芬她们几个这嘴太损了,人家小姑娘本来就不容易,还在这里瞎造谣。
到时候传出去,越传越离谱,林孟初还要不要名声了!?
这种人真的该烂嘴!
“我说……”
胖婶刚要站出去替林孟初说些什么,耳畔却突然传来一声响。
“砰——”
林孟初原本一直没说话,只是闷头听着她们絮叨,结果此刻却突然猛地一个转身,将手里的盆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她使的力气很大,盆子一下子就磕出了豁口,几件旧衣服也散落出来,水珠溅在地上,周围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几句话都卡断在了喉咙里。
大家都是一脸震惊地看着林孟初。
平日里她不爱说话,只会闷着头干活,也懒得跟她们掰扯。
所以这突然的爆发,让大家都觉得莫名其妙,尤其是钱淑芬。
她皱起眉头,看了看自己沾了水和泥的鞋子,瞪大了眼睛尖声道:“林孟初你疯了!摔盆子给谁看呢!?”
林孟初没理会她发疯地尖叫,一双眼睛里满是森然的寒意,冷冷地扫过几人,沉声道:“你在狗叫什么?”
钱淑芬没想到林孟初会这么说,瞪大了眼指着自己:“你骂我是狗!?林孟初你脑子有病吧!”
林孟初冷笑了一声,往前凑了半步,质问:“刚刚是谁在乱嚼舌根,是谁说我勾搭男人,是谁说我乱搞,你有证据吗?”
说着,她目光转向许春杏和杨翠花几人,眉头紧蹙。
几个妇女立马心虚地挪开目光,冷哼了一声不敢接话。
她们都是跟着钱淑芬的话往下接的,至于到底发生了啥事儿,她们哪知道。
“我……”
钱淑芬才不怕林孟初,可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怼,梗着脖子支支吾吾半天只能吐出一个我字。
林孟初往前跨了一步,逼近到了钱淑芬的跟前,脸上的疤痕在阳光下格外清晰。
钱淑芬目光游移,视线落在她狰狞的疤痕上,吞了吞口水。
她挪开视线。
林孟初却不紧不慢地又迈了一步,愣是逼着她和自己对视,气势凛然:“我刚刚洗衣服的时候摔了一跤,衣服脏了也受伤了,去找何爷爷拿药的时候,他看我身上衣服脏了,就借了套他女儿的干净衣服给我。”
“我问你,你们哪个亲眼看到我跟野男人来往了?哪只眼睛看到我乱搞了!?”
钱淑芬被她突然发飙的气势吓得往后退了半步,腿一软差点没站稳,强装镇定道:“你……你这是做贼心虚!不然你急什么?还摔东西,真当自己能吓到谁啊!?”
“我急?”林孟初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我是恶心你们这些长舌妇无凭无据就要血口喷人,没亲眼看到就在这里造谣生事!”
她转而看了一圈周围的人,“大家都听听,就因为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她们就能编造出这么多龌龊话,说什么寡妇门前是非多,我看你们就是闲得发慌,整天就知道盯着别人的事情嚼舌根!”
杨翠花不服气地喊道:“我们就是随口说说,你至于这么大的火气吗?说你两句你能掉块肉还是咋的!”
“至于?”林孟初眼神像刀子似的刮在她的脸上,“你们随口说说没关系,我的名声被败坏了谁来负责?将来我要是被你们逼得去死了,你们是不是也会随口说说,就当无事发生!?
“我告诉你,就算我是下放来的,也轮不到你们在这里编排瞎说!真论起规矩,你们这些造谣诽谤是触犯法律的,我要是去报公安,你们都要被抓去坐大牢!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找大队长评评理,让他查一查你们到底坏了多少人的名声!”
钱淑芬一听这话,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她这些年确实没少说人坏话,但也没人告诉她,背后嚼舌根子还犯法呀。
真要是闹大了,她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钱淑芬缩了缩脖子,还想嘴硬,“可你本来就是寡妇……”
“寡妇怎么了?!”林孟初不等她说完话就直接打断了她,“合着寡妇就该被你们随意侮辱,随便骂,寡妇就没有人格尊严?我是寡妇,我丈夫死了我替他尽孝,没偷没抢,什么也没干,哪里招惹你们了?”
说着,林孟初忽然笑了一声,死死地盯着钱淑芬,“钱淑芬,你不是大半夜往小叔子被窝里钻吗?还有你,杨翠花,昨儿和外村的一个男人在麦地里干嘛呢?许春杏,那天给你送水果糖的男人又是谁?”
林孟初挨个地质问,几人被说的都是一脸懵。
钱淑芬脸直接红透了,跳起来扬手就要打林孟初,“你胡说八道啥呢!?谁往小叔子被窝里钻了!”
一旁的许春杏和杨翠花也连忙反驳,“你别瞎说话!”
林孟初后退一步,躲开了她的手,“你们不也无凭无据瞎说吗?怎么气急败坏了?被我说中急眼了?同样的招数我就不能用你们身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