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织坐回床上,好整以暇,居高临下的看着徐老婆子,“现在可是70年代,破四旧, 你这是搞封建迷信啊。”
现在的姜织心情还不错,因为空间和精神力都在,她拿捏这一家子,就轻而易举了。
徐老婆子听着姜织这话,有些气结,“你……你不是我家老三媳妇儿,你……是什么东西!?
姜织看着徐老婆子这一脸惊恐的样子,再次重复:“分家!”
徐老婆子还嘴硬,“分个屁的家!老人在,不分家!姜织,我告诉你,不分家!除非我死!”
她又不傻。
分了家,老三寄回来的钱就没了。
姜织不急,优雅的整理了身上打了一层补丁,又一层补丁的衣服,“行啊,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
她一字一句,咬着字音说。
徐老婆子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全身寒毛都立起来了。
一股害怕不由得窜遍全身。
姜织踢了踢地上的马翠花,“我饿了,做饭去?”
马翠花现在全身无力躺地上,可嘴巴不饶人,“你吃……”
她话没说完。
姜织就上手了。
先掐她胸前的软肉,“做不做?”
啊啊啊。
马翠花鬼哭狼嚎声顿时响起,“做……做……”
徐老婆子又吼起来了,“老二家的,你敢!”
“娘……娘……”
她看着徐老婆子,似有话说的样子,不停的挤着眼珠子。
姜织撇嘴,当她是瞎的吗?
她不耐烦的一脚踢过去,“还不快去!”
她早给她解了穴位的禁制。
她一脚过去,马翠花翻身就跳了起来。
她一看自己有力气了,能动了,撒丫子就跑到外面的屋檐下,提起斧头气冲冲的进来,“姜织,你个死贱人!看我不打死你!”
姜织早料到她有这么一招,她嘴角一勾,浮起抹诡异的笑。
马翠花扑进来的刹那,姜织侧身,转到她的身后,轻推了一把她。
啊!
随即是凄厉的惨叫声。
马翠花的斧头砍到杨春妮的脚了!
顿时鲜血直流,痛到杨春妮五官扭曲。
马翠花双手颤抖得厉害,“啊!大嫂,我不是故意的,大嫂…… ”
徐老婆子喝:“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抓一把草木灰过来止血!”
“哦!大嫂,我马上去,马上去。”
见血了,真是大吉大利,开门红呀!
姜织就在旁边看好戏,一脸的悠闲自在,同时顺便把了自己的脉,悄悄的搞了一些空间从前研制的药丸出来服下。
虚,太虚了。
原主这身体真是亏损得十分厉害。
没一会儿。
马翠花回来一捧草木灰就捂杨春妮的脚上去了。
姜织趁这个功夫凝神调息,然后捡起了地上的斧头,在手上转了两下,“二嫂,做饭吗?”
“做!我马上做!三弟妹啊,我错了,真的错了。”
马翠花哪里还敢生了其他的心思。
她心里认定这肯定是恶鬼上了姜织的身,她们哪是恶鬼的对手啊。
徐老婆子也是这么认为的。
马翠花立即去了灶屋里忙活。
杨春妮脚上的血也止住了。
徐老婆子满目怨毒的看着姜织,“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你……你给我等着……等着!”
她说着扶起地上的杨春妮离开。
姜织也不着急分家。
分了家,什么事都得自己做,那两个丫头才四岁。
她现在身体很弱,需要人,把身体养好再说吧。
徐老婆子扶着杨春妮回了屋,她这边清静了,姜织又开始凝神调息,发现服药后,她的精神力又增涨了一分。
刚刚抛那一根银针,几乎耗尽所有的精神力。
好在现在补回来。
等吃完东西,她得再好好的调息打坐。
徐老大和徐老二都是庄稼汉,有的是一把子力气。
等他们下工回来,她还有一场硬仗。
她这边调息着,外面传来了孩子们的嬉闹声。
使姜织想到了原主的一对女儿,大穗,小禾。
徐老婆子的眼里女儿没用,是赔钱货,原主也是因此遭到嫌弃。
姜织不嫌弃,女儿好,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无痛当妈,真爽,从此以后两小只就是她的宝贝疙瘩。
大穗小禾的名字是原主取的,穗禾,有禾才有穗,有穗才有禾,非常好的寓意。
记忆里的两丫头,一个木讷老实,一个机灵。
小禾就是嘴甜,机灵的那个。
她的日子还算可以,因为小嘴巴会哄人,常把老大家的两个男娃哄得团团转,从他们的手里也哄来了不少吃的。
大穗有她照顾,这才勉强吃饱饭。
原主也是在她的照顾下,才强撑了这么久,不然早嗝屁了。
虽然两丫头才四岁,可她们每天都得上工,帮着大队割割牛草,捡捡地里遗落的花生,或者是麦穗什么的。
老大家的两个男娃,一个七岁,一个五岁,都没有上工,成天在外面野。
老二家是一儿一女,分别八岁,六岁,儿子不用上工,六岁的女儿和四岁的大穗小禾一起上工。
马翠花为了讨好徐老婆子,主动骂六岁的女儿是赔钱货,没用的丫头片子。
听声音这会儿应该是所有的孩子们都回来了。
姜织正凝神调息, 结果就有小身影进屋来了。
随即是关切,担心的语气,“妹妹,妈妈都病了三天了,这个药真的行吗?”
说话的是大穗,姜织认得她的声音,她睁开双眼,就看到两小只一前一后的进屋来。
走前面的是小禾,手里捧着一个纸包。
走后面的是大穗,小脸蛋上全是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忧愁。
大穗这样问,小禾却是笑,“姐,你忘了牛伯伯是最厉害的人,他说这药行,那肯定行。”
她说完这话,转过头便对上姜织的目光,随即一脸的欢喜,“妈妈!你醒了!”
这年头都喊娘。
原主是资本小姐,虽然从小丧父丧母,却也读了不少书。
所以就她家娃叫的妈妈,村里其他孩子还是叫娘。
姜织慢慢坐起身,打量着眼前的两丫头。
瘦,很瘦。
皮包骨,面黄肌瘦。
两小丫头都穿着蓝布衣服裤子,上面的补丁撂补丁,甚至洗得发白。
头发枯黄,稀少,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
还有那小手,瘦得跟鸡爪子似的,指甲里全是淤泥,看着很脏,这大概也是她们长期干活的原因。
只是那么看着,姜织的心里就充满了不忍,心疼。
孩子黑溜溜像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里,全是孩子对妈妈的孺慕之情,原本眼睛就大,现在因为瘦,显得眼睛更大。
即使如此,仍旧可以看出来五官生得极好。
原主的记忆里徐砚舟的模样已经模糊,所以她不知道这两丫头像爸,还是像妈,但长相是极好的。
小禾见姜织怔怔的打量着自己,眼里不禁浮上担忧,“妈妈,你病得很严重,不过不怕,我向牛伯伯讨药了。”
她说着,拿出了小纸包。
大穗立即去倒了水过来,“妈妈,喝水,吃药。吃了药,很快就会好起来。”
姜织接过药包拿到鼻前闻了闻,眼里划过惊讶,居然都是好东西,明显是中药丸碾出来的粉末,里面居然还有人参,黄芪这些好东西。
牛伯伯?
姜织很快想起是谁。
是牛棚里的大爷。
这东西对她的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姜织立即当着孩子们的面把药吃下。
大穗问小禾,“妹妹,妈妈喝了药,很快就会好起来吧。”
“那肯定!牛伯伯最厉害!”
她说到牛伯伯的时候,声音非常非常小,生怕别人听到。
姜织看着两小只可爱的模样,心都要化了。
她把刚刚从空间里顺出来的饼干拿了几块出来,“饿了吧,先吃几块垫垫肚子。”
大穗小禾看着饼干直摇头,“妈妈吃,大穗不饿。”
小禾直接拍着自己的小肚肚,“妈妈,牛伯伯给我药,还给我大白兔奶糖,我吃得可饱了。
早上狗蛋还输了半个馍给我,我到现在都没消化,饱得很。”
姜织心中一片暖意,把饼干塞到两丫头的手里,“妈妈刚刚吃了七八块,这会儿撑得打嗝,赶紧吃!不吃,妈妈要生气了!”
大穗接过饼干吃起来,小禾看着手里的饼干,再看着眼前的妈妈,觉得好奇怪。
妈妈从前对她们爱搭不理,要不就是冷眼相对,今天的妈妈好像格外的温柔,好说话。
小禾不禁想到老人说人死前都会变得特别好,也会很精神,这叫什么回光返照。
她的心里不禁升起恐惧。
姜织病了已经有三四天了,这三四天几乎一直躺在屋里,徐老婆子又不请赤脚大夫过来看看。
天天都是两娃喂着一些米汤,偶尔小禾拿点馍回来。
姜织病的事情,村里人都知道。
有些大人就会逗孩子,你妈妈要死了,你们可就没妈了。丫头都是赔钱货,到时候你们奶肯定要把你们卖了。要不要来我家给我家铁棍做媳妇儿!
大穗吓得哇哇大叫,小禾会抓起泥巴往这些坏人跟前扔,还会嚷嚷:“大人欺负小孩儿了!
大人要买小孩儿回去剁肉吃!”
她这一嚷嚷,那些开玩笑的大人一拍而散。
有些看热闹的,虽然不添油加醋,却会悲天悯人的感慨一句,“哎哟,这两丫头真是可怜。”
“小禾这丫头可真机灵,要徐婆子真卖了,我愿意买了小禾这丫头!”
“你找死啊,真买了,有人举报那就完蛋了。”
“什么买不买的,收养收养。”
“对对!”
“我看那资本小姐肯定不成了,前面我去看了一眼,那脸白得跟鬼似的,喘气都困难。”
“可怜哟,真可怜。”
小禾看着吃得香喷喷的大穗,再看着床上的姜织,她有些哽咽的说,“大穗,你吃完去把衣服收了。”
大穗丝毫没有怀疑的嗯一声,转身去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