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孤独和愤怒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最后一丝侥幸。
去他妈的救世主!
我现在只想活下去。然后,搞清楚那该死的“记载”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这个世界注定与我为敌。
那我不介意,真的成为一场“灾祸”。
【直捣黄龙,当面对质】
腐苔林的瘴气在我身后逐渐稀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令人窒息的压抑——希望城辐射区的死寂与荒凉。
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金属围墙如同匍匐的巨兽,蜿蜒在地平线上。墙头上能量探照灯如同冰冷的独眼,永不疲倦地扫视着墙外每一寸土地。高耸的哨塔如同刺向灰暗天空的长矛,隐约能看到狙击手和重炮的轮廓。
空气中弥漫着工业废料的酸臭、劣质能源燃烧的刺鼻味,以及一种……更深层的,绝望和恐惧糅合而成的麻木气息。
这就是人类最后的堡垒?看起来更像是一座巨大的、绝望的监狱。
我潜伏在一座崩塌过半的摩天大楼骨架里,冰冷的合金梁柱刺破大地,像巨人的墓碑。暗金色的龙鳞在我的意志下微微调整着折射率,完美融入阴影和锈蚀的背景中。伤势还未痊愈,但那股源自血脉的、蛮横的力量正在加速回归,伴随着被全世界追杀的冰冷怒火。
“钥匙…灾祸引信…方舟需要龙心……”
那个士兵临死前崩溃的呐喊,如同毒蛇,日夜啃噬着我的理智。
凭什么?凭什么一个不知真假的“记载”就能判定我的死刑?凭什么我的心脏就要成为那个狗屁“方舟”的电池?
高震……希望城的统帅。他是这一切的决策者。他是坚信那个记载的疯子?还是另有所图?
我必须找到答案。必须在被他们找到之前,撕开这该死的谎言!
强闯进去无疑是自杀,那城墙上的武器足够把我再炸烂十次。但……混进去呢?
我凝视着希望城那巨大的、不时开启一道缝隙吞吐着运输车队和巡逻队的闸门。守备极其森严,身份验证、能量扫描、生物特征检测层层叠加。
我的目光落在城外一片巨大的、混乱的棚户区。那里是挣扎在温饱线上的流民、拾荒者、黑市商人的聚集地,鱼龙混杂,绝望滋生。每天都有大量的人试图涌入城内寻找生机,也有不少被驱逐出来的人在此苟延残喘。
一个计划,一个疯狂而大胆的计划,在我脑中逐渐成型。
几天后的深夜,一场“意外”的妖兽袭击事件发生在棚户区边缘。袭击者是一头被我驱赶、陷入疯狂的变异巨鳄状生物。而我,在“击退”了妖兽(顺便把它拆成了能换钱的零件)后,拖着“重伤”之躯,倒在了通往希望城闸门的主干道附近。
我现在的形态,并非伟岸的巨龙。通过龙族某种基础的形体操控能力(代价是剧烈的痛苦和力量的大幅压制),我勉强将自己压缩成了一个接近人形、但依旧覆盖着细密暗金鳞片、保留着龙瞳和利爪、身高近两米五的“半龙人”模样。全身涂抹着污泥和妖兽的血污,看起来就像一个在荒野变异了、侥幸活下来的倒霉蛋。
这种形态在这末世太常见了。变异,是底层挣扎者的常态。
“救…救命……”我发出沙哑的、符合人设的呻吟,手里紧紧攥着那头变异巨鳄最值钱的能量腺体——这是我的“投名状”和“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