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写完了，叫《致李鬼》。你一定要替我唱。」
「砰」的一声，我合上了日记本。心脏的跳动声，震得我耳膜发痛。
我不是杀人凶手。
我是一把刀。
一把被江寻亲手递出去，用来剖开自己，也用来指向所有仇人的刀。
我看着那张纪念演唱会的门票，上面的日期越来越近。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包裹上留下的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女孩冷静又克制的声音。
「喂？」
「我是李鬼。」我的声音干涩。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然后，她说：「江寻的日记，你看完了？」
「看完了。」
「那么，」她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波澜，「你准备好，讲出这个故事了吗？」
05
我和江寻的表妹，林乔，约在一家隐蔽的咖啡馆见面。
她比我想象中更普通，穿着简单的白 T 恤和牛仔裤，扎着马尾，素面朝天。
只有那双眼睛，和江寻很像，冷静，且藏着一团火。
她将一个黑色的移动硬盘推到我面前。
「这是他留下的所有备份。录音，视频，合同照片……比日记里写的更详细。」
她看着我，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
「他说，你这个‘敌人’，是他最后的希望。因为只有你，没有立场，没有顾忌，只认‘真相’这个最大的‘料’。」
我自嘲地笑了笑：
「他倒是看得起我。一个为了钱连人血馒头都吃的狗仔。」
「他知道。」
林乔 的声音没有起伏，
「他说，你是魔鬼，但只有魔鬼，才能看穿其他魔鬼的把戏。他把揭露一切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这是一场豪赌。」
「赌我良心未泯？」我问。
「不。」
林乔 摇头，
「他赌你的专业。赌你作为一个顶尖狗仔的本能和骄傲。让你去挖一个足以颠覆整个行业的惊天黑料，你会拒绝吗？」
我沉默了。
她说的没错。
这确实是我职业生涯中，最大、最刺激、也最危险的「料」。
「我需要做什么？」
我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演唱会那天，主办方，也就是王皓的公司，安排了一个煽情的怀念环节。最后会播放一个粉丝制作的纪念视频。」
林乔看着我，「我需要你，把那个视频，换成你的。」
「这不难。」
我点头，「控制室那边……」
「我来解决。」
她打断我，「我以‘家属代表’的身份参与了演唱会的筹备。那天，我有权限进入后台。你需要做的，就是在那之前，把你的‘作品’完成。」
「好。」
我拿起那个硬盘，「这笔‘交易’，我接了。但不是为了他，也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
为了那个被全网唾骂，被行业封杀，像条死狗一样被赶出家门的李鬼。
为了我坠入深渊的人生，能有一个拉着所有仇人一起陪葬的结局。
林乔 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她没有再多说，只是点了点头：「我等你的消息。」
离开咖啡馆，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二手器材市场。
我当狗仔这些年，所有的钱都花在了设备上。
我的相机，我的镜头，都是业内顶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