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大伯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脸色铁青,他身后还跟着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是家里的保镖。
“姜澈,你被外面的东西迷了心窍,已经分不清好坏了。”大伯的声音冷得像冰,“从今天起,你就在这个房间里好好‘静养’,直到你明白自己的使命为止。”
“那碗‘安神汤’,”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黑碗,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每天都得喝。为了你好,也为了大家好。”
说完,他一挥手,几个保镖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强行撬开我的嘴,母亲则端起那碗汤,颤抖着,眼眶通红地,将那碗腥甜的、冰冷的药汁,一滴不漏地灌进了我的喉咙。
我剧烈地挣扎、呛咳,但无济于事。
药汁滑入胃里,一股奇异的寒意瞬间扩散开来,我的四肢开始变得麻木、无力。意识也渐渐模糊。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看到了母亲的脸。
她满脸泪水,嘴里喃喃自语:“澈澈,别怪妈妈……这是你的命……也是我们姜家女孩的命……”
3.
我被彻底软禁了。
这个曾经充满了我童年回忆的房间,如今变成了一座华丽的囚笼。
窗户被钉死,门外二十四小时有人看守。一日三餐,还有那碗诡异的“安神汤”,会准时送进来。
我尝试过绝食,但换来的只是更粗暴的灌食。他们似乎铁了心,要在我身上完成某种“使命”。
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
那碗汤药的作用下,我大部分时间都昏昏沉沉,四肢无力。
但每到午夜,心脏的剧痛就会准时发作,将我从混沌中惊醒。
每一次疼痛,都比上一次更加剧烈,更加漫长。
我知道,我的生命力正在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一点点地抽走。
而那个罪魁祸首,就藏在衣柜里的铜镜中。
我开始被迫地、主动地去研究它。
在我清醒的、有限的时间里,我会拿出那面“见真镜”。起初,我只是为了确认那个红衣女人的存在。但渐渐地,我发现了一些新的、更令人不安的细节。
镜子里的红衣女人,不再是静止的。
有时,她会微微侧过头,虽然依旧看不清脸,但我能感觉到,她在“看”我。那种感觉,不像是在看一个祭品,更像是在看一面……镜子。仿佛我才是镜中的虚影,而她才是真实的存在。
有时,她会做出一些极其细微的动作。比如,她的手指会微微蜷缩,或者她的裙摆会无风自动。
我强迫自己用一个法医人类学者的冷静和客观去观察、记录。我发现,她的动作并非毫无规律。
当我心脏剧痛时,她的身体会绷紧,仿佛在与我一同承受。
当我被灌下那碗汤药,意识模糊时,我曾在镜中看到,她的身影也变得透明、黯淡。
我们之间,似乎建立了一种诡异的共生关系。她从我身上汲取生命力,但我的痛苦和虚弱,同样会反馈到她身上。
这个发现让我不寒而栗。
我开始怀疑,所谓的“护家仙”,所谓的“陪伴”,其本质可能比我想象的更加邪恶和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