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极为缓慢地,在我的血字旁边,也划了一下。
她没有血,划出的只是一道浅浅的水痕,但那水痕,却组成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字。
【好】
我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不是怪物!她能理解我!她和我一样,都渴望逃离这个囚笼!
我们达成了一个无声的联盟。
几天后,大伯亲自来到我的房间,告诉我,“仪式”的时间,就定在三天后的子时。
“澈澈,你准备好了吗?”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里带着一丝虚伪的关切,“这是你的荣耀,也是我们姜家的荣耀。”
我低下头,用一种空洞的声音回答:“我准备好了,大伯。”
他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他没有看到,我低垂的眼眸里,闪烁着怎样疯狂而决绝的光芒。
三天后,就是我的死期。
也是我,唯一的生机。
逃亡计划,正式启动。
这三天里,我将每次喝下的汤药,都偷偷吐出来一部分,藏在床下。虽然作用不大,但至少能让我的头脑保持最大限度的清醒。
到了仪式那一天,傍晚,母亲亲自为我送来了“礼服”。
那是一件和镜中女人身上一模一样的,鲜红的嫁衣。
“真美……”母亲抚摸着嫁衣上的金线,眼神迷离,“澈澈,穿上它,你就是最美的新娘,红衣仙一定会喜欢你的。”
我面无表情地任由她为我穿上这件沉重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衣服。
嫁衣上,有一股淡淡的、类似于尸体上防腐剂混合着陈旧香料的味道。我的专业知识告诉我,这件衣服,很可能不止我一个人穿过。
小姨婆,姜瑶……她们,是不是也曾穿着这件衣服,走向所谓的“荣耀”?
当母亲为我梳头时,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脸,鲜红的嫁衣,像一个预备下葬的纸人。
我的心,平静得可怕。
“妈,”我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姜瑶姐……她当年,也是这样吗?”
母亲梳头的手,猛地一顿。
“别提她。”她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
“她后悔了吗?”我继续问,眼睛死死盯着镜子里,母亲那张瞬间失色的脸。
“住口!”母亲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将梳子重重拍在桌上,“姜澈!我告诉你,不要再有任何不该有的念头!这是你的命!你逃不掉的!”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缓缓地,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子时将至。
门外传来脚步声。大伯和三叔亲自来“请”我。
“时间到了,澈澈。”
我站起身,红色的裙摆拖在地上,像一道蜿蜒的血痕。
我一步步地,走向门口。
就在我与他们擦肩而过,走出房门的那一刻,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将房门反向一推!
同时,我用藏在袖子里的,早已磨尖的筷子头,狠狠刺向身旁一个保镖的眼睛!
那人惨叫一声,捂着眼睛倒下。
混乱,只持续了一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