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那财气底下,夫妻宫的气运可不咋地。黯淡无光就算了,还隐隐透着一股……绿意?不是生机勃勃的绿,是那种……呃,头顶大草原的绿。而且这绿气,还跟一道鲜嫩欲滴、明显来自外宅的桃花气勾勾搭搭,方向直指京城东南角的某片宅院。

这这这……信息量有点大啊老铁!

我CPU差点干烧了。这能说吗?这敢说吗?说了怕不是要被国丈爷当场灭口!

国丈爷见我卡壳,眼神眯了眯,带着点压迫感:“嗯?怎么不说了?但说无妨,老夫恕你无罪。”话是这么说,但那语气分明写着“说不出来就是你徒有虚名”。

我冷汗都快下来了。这老头坏得很,就是想试探我,或者拿我找乐子。

我心一横,眼一闭。是你让我说的!反正你说了恕我无罪!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表情显得无辜又诚恳,声音压得极低:“回国丈爷,您……财帛宫充盈无比,自然是极好的。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您府上……东南方向的别院,”我硬着头皮,手指悄悄往那个方向指了指,“那儿的……花卉,近来是否开得过于旺盛了些?颜色……还特别翠绿?此木克土,恐……恐伤及根本,有损家宅安宁啊老爷!”

我尽量说得玄乎其玄,把“小妾”说成“花卉”,把“绿帽”说成“翠绿”,把“伤身子伤元配”说成“伤及根本,有损家宅”。

国丈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他那张红光满面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色,先是红,再是白,最后隐隐泛着绿光,跟我看到他夫妻宫的气色一模一样!

他死死盯着我,眼神像是要把我剥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装了啥东西。他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周围空气都凝固了。

跟在他身后的小太监吓得大气不敢出。

过了好半晌,国丈爷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看得准?”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奴婢……胡言乱语,国丈爷恕罪!”(你刚才说了恕无罪的!可不能反悔!)

国丈爷没再说话,只是用那种极其复杂的眼神又剐了我一眼,然后猛地一甩袖子,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那背影,带着一股子要去找人拼命的杀气。

我腿一软,赶紧扶住旁边的柱子。

妈呀,吓死宝宝了。这哪儿是看相,这简直是玩命啊!

我以为这事就过去了。

结果几天后,小道消息就传疯了。

听说国丈爷回去就大发雷霆,派人偷偷摸查,果然在东南别院逮住了他养的外室和……一个年轻力壮的“花匠”。

据说国丈爷当场气得差点厥过去,直接把那别院都给掀了。

从此以后,国丈爷称病,好几天没上朝。

再次轮到我御前站岗时,我感觉一道复杂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偷偷抬眼,正好对上龙椅上那位似笑非笑的眼神。

皇上慢悠悠地批着奏折,状似无意地对旁边的吴总管说:“听说国丈近日家宅不宁,竟是因‘花卉’过于旺盛?”

吴总管憋着笑,小声应和。

皇上笔尖一顿,抬头看我,语气悠长:“苏婉啊苏婉,你这眼睛……”他顿了顿,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