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台上,剑气纵横。
我,凌薇,前青楼洒扫丫头,现清虚宗外门弟子,正使出吃奶的力气,躲闪着对面剑峰师兄那令人眼花缭乱的剑招。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弟子服,又被划开一道口子,凉飕飕的。
台下嘘声一片。
“杂役峰的滚下去!”
“凌薇!认输吧!别丢人现眼了!”
我咬紧后槽牙,汗珠子顺着额角往下淌,糊得眼睛生疼。认输?那意味着刚到手的宗门大比前三名奖励——整整三百下品灵石和一瓶凝气丹——就要飞了!想想那些亮晶晶、圆润可爱的小东西,我的心就在滴血。
凭什么?就因为我灵根杂?因为我出身微末?因为我没钱买法衣和飞剑,只能握着这根从灶膛里扒拉出来的烧火棍?
我不服!
又是一剑刺来,角度刁钻。我猛地一个矮身,动作谈不上美观,甚至有些狼狈的连滚带爬,但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要害。烧火棍就势往地上一杵,借力弹起,体内那点微薄的、五行杂糅的灵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全都灌注到棍身。
“破!”
我吼得毫无仙气,只有市井泼妇般的孤勇。烧火棍毫无章法,却凝聚了我全部的力量和对灵石无比炽热的渴望,直直捅向对方招式用老的间隙。
“砰!”
一声闷响。
对面那位不可一世的剑峰精英,大概从未想过会被如此粗陋的招式近身,护体灵光剧烈波动,竟被我这毫无技巧的一棍子捅得踉跄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地,手中的精钢长剑“哐当”脱手。
全场死寂。
裁判长老张着嘴,半晌,才高声道:“杂役峰,凌薇胜!”
我拄着棍子,大口喘气,浑身像是散了架。台下寂静过后,爆发出更大的哗然,只是这次,惊愕多于鄙夷。
我赢了。堂堂正正,没撒石灰,没使绊子,全靠我这不值钱的杂灵根和更不值钱的命拼出来的。
值!太值了!三百灵石!凝气丹!我凌薇也有今天!
第二天,青云殿前。
汉白玉广场广袤无垠,云雾在脚下流淌,九位长老端坐高台,威仪万千。我站在入选的十名弟子中最末尾,努力想把衣服上的褶子抻平,奈何这布料实在不争气。
前面的天才们一个个被长老们选中,意气风发。
器峰长老,手指有火燎印,但腰间紫金葫芦宝光氤氲;丹峰长老,笑容和蔼,胖乎乎的手指上戴了三个不同材质的储物戒;剑峰长老,脸臭得像别人欠他八百灵石,可他背后那柄剑的剑鞘上镶嵌的宝石够我吃一辈子……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富,太富了。这些长老一个个富得流油。这要是拜了师,每年的孝敬、节礼……我捂紧怀里刚捂热的灵石袋,肉痛得无法呼吸。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飘向最中央。
掌门,凌霄道尊。
他一袭看似素净的青色道袍,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挽着,眉眼清冷,姿容绝世,周身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看起来……很贵。
那袍子的料子,像是传说中的天蚕冰丝,光线流转间有暗纹浮动,低调奢华。那根玉簪,剔透无瑕,内里仿佛有灵液流动,绝非凡品。还有他搁在扶手上的手,指节修长干净,腕间戴着一串看不出材质的深色珠子,每一颗都沉淀着时光和灵韵的厚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