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从孤儿院出来时,唯一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箱子里,也只有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和一个相框。
相框里,是我和爸妈唯一的合照。
我拉着行李箱,从他身边走过,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
傅承宴没有拦我。
他只是站在原地,用一种看死人般的眼神看着我,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的冷笑。
他笃定,我离了他,活不下去。
他等着我哭着回去求他。
我走到玄关,弯腰换鞋。
当我拉开大门,外面的冷风灌了进来,吹在脸上,让我瞬间清醒。
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住了五年的“家”,然后对上了傅承宴冰冷的目光。
“傅承宴,”我平静地说,“谢谢你,让我净身出户。”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风里。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被狠狠地砸碎了。
我没有回头。
拉着我那只破旧的行李箱,我走在京城繁华的街道上,像一个异类。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银行短信,提醒我所有的卡都已被冻结。
我自嘲地笑了笑,将手机卡拔出来,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从今天起,我要和过去的一切,彻底告别。
夜色渐深,我无处可去。
傅承宴的命令,在京城没人敢违抗。
我拖着行李箱,最终走进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
点了一杯最便宜的热水,我坐在角落里,看着窗外车水马龙,霓虹闪烁。
这个城市那么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绝望和无助像是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我淹没。
但我知道,我不能倒下。
我死过一次,没什么好怕的。
这一世,我只想为自己活。
拿出那个相框,我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照片上父母温柔的笑脸。
“爸,妈,”我在心里默念,“保佑我。”
后半夜,快餐店里的人越来越少。
我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里,我又回到了那间冰冷的病房,大雪纷飞,傅承宴搂着沈嘉微,笑得那么幸福。
而我,在无尽的痛苦和绝望中,慢慢停止了呼吸。
“不!”
我惊叫一声,从梦中醒来,浑身都是冷汗。
一个穿着店员制服的女孩正担忧地看着我:“小姐,你没事吧?做噩梦了?”
我摇了摇头,对她笑了笑:“没事,谢谢你。”
天,快亮了。
新的一天,要开始了。
4
接下来的几天,我体会到了什么叫真正的绝境。
我没有学历,没有工作经验,身上只有几百块现金。
傅承宴的封杀令,让我连找个服务员的工作都成了奢望。
我去面试了十几家餐厅,一提到我的名字,对方的脸色就变了,然后用各种借口把我打发走。
身上的钱很快就花光了,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只能每天晚上在24小时快餐店或者公园的长椅上过夜。
饥饿和寒冷不断地侵蚀着我的身体和意志。
有好几次,我都想放弃了。
但一想到上一世的惨死,一想到沈嘉微那张伪善的脸,我就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我不能输。
这天晚上,我又饿又冷,蜷缩在公园的长椅上,胃里火烧火燎地疼。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在我面前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