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点点头。
“你疯了！”我爹又想拍桌子，手抬到一半，又放下了，“他拿了钱，只会更有底气来对付我们裴家！你这是资敌！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看着他，神色平静，“爹，你觉得，萧承安现在最缺的是什么？”
我爹想了想，说：“钱，兵，人心。”
“不，”我摇摇头，“他最缺的，是一个能让他把所有野心都摆到台面上的胆子。”
我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困惑。
我继续解释道：“他现在就是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他想动我们，又怕动了之后，天下大乱，他收拾不了烂摊子。所以他只敢搞点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跟舒贵妃一起，演一出自我感觉良好的宫斗戏。”
“这种小打小闹，太烦人了。就像鞋子里进了沙子，虽然不致命，但膈应得慌。我不想再这么耗下去了。”
“所以，”我直视着我爹的眼睛，“我要给他钱，给他胆子。我要让他觉得，他有足够的资本跟我们裴家掰手腕了。我要让他把他所有的牌，都打出来。”
我爹沉默了。
他是个军人，习惯了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地干。对于宫里这些弯弯绕绕，他向来不屑一顾。
但他不傻。
他听懂了我的意思。
与其被动地应对萧承安层出不穷的小动作，不如主动出击，逼他把事情闹大。
只有事情闹大了，才好一次性解决。
“你有把握吗？”过了很久，我爹才开口问。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爹，你觉得，就凭他萧承安，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能是你的对手吗？”我反问。
我爹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傲气。
那是自然。论行军打仗，排兵布阵，十个萧承安捆在一起，也不够我爹一只手打的。
“那不就结了。”我笑了，“他负责闹，我们负责收场。等他闹完了，这天下，也该清静清静了。”
我爹看着我，眼神复杂。
他大概是没想到，他那个从小只喜欢看账本，对权谋争斗毫无兴趣的女儿，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照儿，”他又喝了口茶，语气缓和了些，“爹知道你聪明。但是，人心隔肚皮，万事要小心。尤其是在宫里。”
“我省得。”我点点头，“爹，你那边也准备一下吧。我哥那边，也让他别闲着。就当是……陪陛下演一场大戏。”
我爹没再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
“缺钱了，跟家里说。”
说完，他转身走了。
看着他宽厚的背影，我知道，他这是同意了我的计划。
我端起茶杯，将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
茶有点凉了。
没关系。
这盘棋，很快就要热起来了。
4
我“借”给萧承安的那笔钱，很快就起了作用。
他大概是觉得自己有钱了，腰杆子都硬了。第二天上朝，就搞了个大动作。
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要御驾亲征，讨伐北边的蛮族。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朝堂都炸了锅。
北边的蛮族，年年都来骚扰边境，但都是些小打小闹，派个将军带几万兵马过去敲打一下就行了。犯得着皇帝御驾亲征吗？
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