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觉得，他已经掌控了全局。
大军开拔，浩浩荡荡地朝着边关进发。
我在凤辇里，打开了早就准备好的地图，开始研究行军路线。
魏晋凑过来看了一眼，小声问：“娘娘，您看这个做什么？”
“研究一下，哪个地方的风景好，适合扎营。”我头也没抬地回答，“还有，算算路程，什么时候能吃上烤全羊。”
魏晋：“……”
他选择闭嘴。
他可能觉得，跟我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也好，省得我费口舌解释。
萧承安，他以为这是一场权力的游戏。
但在我看来，这只是一场昂贵的，由我赞助的，长途旅行。
而我，是来验收成果，顺便……收点利息的。
5
大军行进了十天，终于到了第一个补给点，云州城。
这十天，萧承安过得非常惬意。
他每天就是骑着马，在队伍前面溜达一圈，然后回到他那辆堪比宫殿的龙辇里，听着随行官员的吹捧，看看歌舞，喝喝小酒。
他大概是把这次亲征，当成了一次大型武装游行。
而我哥裴渊，作为先锋官，每天都得带着人去前面探路，安排扎营，处理各种杂事，忙得脚不沾地。
到了云州城，萧承安立刻下令，全军休整三天。
然后，他就带着一群人，住进了云州最好的行宫，开始了他的享乐生活。
当天晚上，我哥来找我。
他来的时候，我正在跟魏晋打叶子牌。
他一进门，就把头盔往桌上一扔，发出“哐当”一声巨响，然后一屁股坐下，端起我的茶杯就灌了一大口。
“憋死我了！”他抹了抹嘴，一脸的烦躁，“我真是受够了！那个草包皇帝，他懂个屁的行军打仗！这一路上，要不是我压着，早就出乱子了！”
我把手里的牌打出去，淡淡地说：“意料之中。”
“意料之中？”我哥瞪着我，“照儿，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就真让他这么胡闹下去？今天在路上，他居然为了等一头刚猎到的野鹿送过来烧烤，下令全军原地待命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你知道在战场上，一个时辰能发生多少事吗？他这是拿几万将士的性命当儿戏！”
我哥是真的气坏了。
他是个纯粹的军人，最看不得这种外行指挥内行，视军纪如无物的行为。
“哥，别生气，”我给他重新倒了杯茶，“他现在闹得越欢，后面才摔得越惨。你让他闹。”
“我让他闹？我怕他还没闹到边关，自己就把这支队伍给闹散了！”我哥一拳砸在桌子上，“我今天真想……一刀砍了他！”
“别冲动。”我看着他，语气严肃了些，“砍了他，事情就麻烦了。到时候，谋逆的罪名，可就真坐实了。”
我哥也知道这个道理，他只是气不过。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那你说怎么办？就这么看着他作？我手下的兵，都快压不住了！他们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
“快了。”我看着窗外，夜色正浓，“哥，你记不记得，云州往北三百里，有个地方叫‘一线天’？”
我哥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记得。那地方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个天然的伏击点。”
“嗯。”我收回目光，看着他，“你去告诉你手下的心腹，让他们做好准备。等我们过了‘一线天’，你的手，就不会再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