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终于尖锐地刺破了她最后的侥幸。她转身想跑,想大叫。
陈哲没有追。他只是轻声说,声音像蛇一样滑入她的耳膜:“契约已成。逃避偿付的后果,你不会想知道的。第一次,就在今晚。仪式很简单,你会自己完成的。”
话音刚落,林晚的左腕内侧突然传来一阵灼烧般的剧痛!她痛哼一声,低头看去,皮肤上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一个暗红色的印记,像是一个扭曲的符文,正微微发着热。
与此同时,客厅正中央的空气开始扭曲。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巨笔蘸取了浓墨,在那里勾勒。线条凭空出现,闪烁着不详的微光,逐渐构成一扇门的轮廓——一扇高大、狭窄、没有实体、却散发着无尽贪婪和死寂气息的“门”。
门内不是客厅的景象,而是最深沉的、旋转着的虚无。
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极致的恐惧攫住了林晚,让她浑身僵直,血液冻结。她明白了,这就是需要她用血去“绘启”的“门之径”。
“去吧,晚晚。”陈哲的声音带着一种残忍的鼓励,“记得,要填满门框。否则……利息会利滚利的。”
他退后一步,像个观众一样倚在墙边,眼中闪烁着评估和好奇的光,仿佛在等待一场实验的结果。
林晚想拒绝,想反抗,但左腕的符文灼痛加剧,如同烧红的烙铁。同时,那扇虚无之门散发出强大的吸力,不仅作用于她的身体,更作用于她的精神,拖拽着她的意识,一种无法违抗的本能在她体内苏醒——去完成偿付,否则会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她的眼神变得空洞,理智被原始的恐惧压垮。她踉跄着走进厨房,拿出最锋利的那把水果刀。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短暂回神,但手腕的灼痛和那扇门的呼唤立刻再次淹没她。
她回到门框前,颤抖着,伸出左臂。
刀刃划过掌心,剧烈的疼痛让她惨叫出声,眼泪瞬间涌出。深红色的血珠涌了出来,汇聚成流,滴落在地板上。
但诡异的是,血液并未四处流淌,而是像被无形的引力牵引着,蜿蜒向上,逆着重力,如同活物般攀上那扇无形之门的门槛。
血线沿着光纹勾勒的门框爬行,发出细微的、吮吸般的滋滋声。门内的黑暗似乎变得愈发浓郁,隐隐传来满足的叹息。
林晚脸色迅速苍白,失血带来的眩晕和寒冷席卷了她。她靠着残存的意志力支撑着自己,看着自己的生命随着血液源源不断地被那扇贪婪的门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当门框的最后一丝光纹被她的鲜血覆盖、填满时,掌心的伤口突然自行凝固。那扇血线勾勒的门闪烁了一下,连同那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息,一起缓缓消失在空气中。
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留下满地狼藉的鲜血,和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陈哲走上前,递给她一杯温水和一块干净毛巾,语气甚至称得上温柔:“做得很好,晚晚。第一次总是最难熬的。”
林晚用尽最后力气打翻水杯,玻璃碎裂的声音尖锐刺耳。她抬起头,眼中是崩溃的血色和滔天的恨意:“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陈哲看着她,脸上的温和一点点褪去,最终只剩下冰冷的、非人的审视。“我是你的爱人,也是你的债权人之一。”他顿了顿,补充道,“记住,每隔七天,一次偿付。好好休息,你需要保持……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