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是家里出了急事，要五万块。我看她哭得可怜，你也知道她脸皮薄，不好意思找你开口，就……挪用了下个月要交的保险钱先给她了。”我看着他瞬间阴沉下来的脸，又补了一句，“唉，她说下个月发了工资就还我。你公司那边……要不，再等等？或者……你去问问你爸妈？他们不是还有点积蓄……”
“问他们？”周铭像是被踩了尾巴，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烦躁，“他们那点棺材本，够干什么的！而且……怎么开得了口！”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像一头困兽。他当然开不了口。他父母一直觉得他“本事大”，他维持这个光鲜亮丽的成功人士形象已经太久了，怎么可能在父母面前露怯。
我冷眼旁观，给他倒了杯水：“喝点水吧，别急坏了身子。总会有办法的。”
他接过水杯，一饮而尽，眼神阴鸷地盯着虚空，显然在盘算着什么。他大概在想，白绫那个女人，居然敢动他的“奶酪”？或者在想别的搞钱门路？
机会来了。
我状似无意地提起：“对了，上次跟你提过的，我同事小李她老公，搞了个什么项目，听说回报率挺高的，投了十万，一个月就赚了两万呢。就是风险好像有点大……”我故意说得模棱两可，带着点羡慕和犹豫。
周铭猛地看向我，眼中精光一闪：“什么项目？具体做什么的？”
“好像是……什么虚拟币？我也不太懂，听着挺玄乎的。”我摇摇头，一副小女人不懂投资的样子，“小李说现在行情好，很多人都在玩。”
“虚拟币？”周铭眉头紧锁，似乎在快速回忆和搜索相关信息。他这种人，对一切“快速致富”的门路有着天生的嗅觉。
“嗯，好像叫……比特什么？”我继续抛饵，“小李说她老公胆子大，投得多。不过我可不敢，听说跌起来也吓死人。”
“比特币？”周铭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兴奋，“我知道这个！最近确实很火！”他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在客厅里又走了两圈，猛地停下，抓住我的肩膀，“小烬！这是个机会！绝对是个机会！风口啊！”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你同事投十万一个月赚两万？那是她投得少！我们要是把房子抵押了……”
“抵押房子？！”我惊恐地捂住嘴，连连摇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那房子是爸妈当初给的首付，是我们唯一的窝！万一亏了怎么办？我们住哪？”
“怎么会亏！”周铭激动地反驳，开始给我洗脑，“比特币现在就是早期的黄金！国际趋势！大机构都在入场！现在不抓住，以后肠子都要悔青！你看看你同事，胆子大点不就赚到了？我们抵押房子，弄个一百万，进去滚一圈，别说我公司那八十万缺口，我们直接就能换大房子！”
他越说越兴奋，唾沫横飞，描绘着暴富后的蓝图。
我看着他被贪婪彻底点燃的眼睛，心里一片冰凉。上辈子，他就是用这套说辞，哄骗我背着他父母，偷偷拿我们的婚房做了二次抵押。结果呢？血本无归，房子被银行收走，我们背上了巨额债务，彻底坠入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