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沅接过水，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指腹，两人都顿了一下，她迅速收回手，低头翻文件：“还没，鸣春班的档案太散了，柳氏当年的记录可能在‘商贾家族’类目里。”
沈砚辞在她身边蹲下，帮着整理散落的文件。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从文件里滑出来，落在地上。苏清沅捡起来时，呼吸猛地一滞 —— 照片上有两个年轻女子，左边的穿素色旗袍，眉眼和自己有几分像，是她母亲年轻时的模样；右边的穿红戏服，水袖搭在臂弯，笑容温婉，正是林晚秋。
“这是……” 沈砚辞凑过来看，声音也沉了些。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民国二十三年，与晚秋姑母游西湖，留此念。”
“姑母？” 苏清沅的指尖微微发抖，“我妈从没跟我说过，她是林晚秋的侄女……” 她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当时她只说‘玉佩要收好，以后能帮到你’，原来她早就知道林晚秋的事，知道这玉佩的意义。”
沈砚辞沉默片刻，从口袋里拿出那半块从沈家老宅找到的玉佩，放在照片旁：“清沅，我们试试把两块玉佩拼起来。”
苏清沅掏出自己的玉佩，轻轻放在他的玉佩旁边。两块月牙形的玉佩刚一接触，就发出柔和的暖光，像细碎的星光笼罩着照片。更神奇的是，暖光中渐渐映出画面 —— 先是沈砚辞昨天在戏班旧址护着她的场景，他胳膊上的血痕清晰可见；接着画面变了，是三年前的雨夜，沈砚辞站在医院走廊，对着电话里的人低吼：“就算砸了沈氏的股份，也要把清月的药留住！”
“这是……” 苏清沅睁大眼睛，暖光里的画面还在变，这次是她自己，三年前抱着玩偶扑进沈砚辞怀里，笑得眉眼弯弯。
“玉佩能映出持有者的真心。” 沈砚辞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看着暖光中自己护着苏清沅的画面，“我查过沈家的旧账，我父亲就是因为诅咒发疯的。”
苏清沅转头看他，他的眼神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脆弱：“我十岁那年，父亲突然开始说‘镜子里有女人哭’，后来他把自己锁在书房，对着古镜大喊‘对不起’，最后……” 他顿了顿，喉结动了动，“他从楼上跳下去了，手里还攥着半块玉佩，和我们现在找的这两块很像。”
“那时候我不懂，直到这次古镜出事，我翻遍沈家的资料才知道，沈家每代都有一人要被诅咒缠上，我父亲没躲过，原本该轮到我……” 他看向苏清沅，“幸好有你，有这两块玉佩。”
暖光渐渐散去，两块玉佩紧紧吸在一起，成了完整的圆形。苏清沅看着拼合的玉佩，心里的坚冰彻底融化了一角：“所以，破解诅咒的关键，就是找到沈敬之的道歉信，用玉佩的力量净化怨气？”
“对。” 沈砚辞点头，指着照片上的西湖背景，“沈敬之的日记里提过，他当年把道歉信和林晚秋的骨灰藏在了‘能看见西湖的地方’。沈家老宅的阁楼窗户，正好对着西湖方向，信可能在那里。”
就在这时，档案馆的灯突然闪了闪，一阵冷风吹进来，文件柜上的纸张哗啦啦作响。苏清沅下意识握住拼合的玉佩，暖光再次亮起，冷风瞬间停了，灯光也稳定下来。
“是林晚秋的怨气在提醒我们。” 沈砚辞看着她手里的玉佩，“她在等我们找到道歉信，等一个迟了一百年的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