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醉里藏锋
次日午时，极星渊最负盛名的“寒潭春”酒肆迎来了不速之客。纪伯宰选了临窗二楼，指尖叩着桌面，看明意裹着银鼠斗篷走来。水红襦裙衬得她肤色胜雪，步摇上的冰棱随步伐轻晃，像一串要碎的星子。
“阿九姑娘来得巧。”他举杯，夜光杯里的冰魄酿泛着幽蓝，“这坛雪藏十年的佳酿，正缺个懂滋味的人。”
明意解下斗篷，颈间昨日被他触碰的地方，竟泛着淡淡的红痕。她执壶斟酒，玉腕转动间，纪伯宰敏锐捕捉到她袖中硬物的轮廓——是匕首，还是银针？
“听闻郎君昨日赔了盏梅雪灯？”她将一支金钗“叮”地钉在桌面，钗头红宝石映着酒液，像滴入潭中的血，“奴家也备了薄礼。”
“姑娘要比暗器？”纪伯宰挑眉。
“比什么都成。”明意倾身，鼻尖几乎碰到酒杯，“就怕郎君不敢接。”
他忽然笑出声，伸手揽住她后腰——这是极星渊浪荡子的惯用伎俩。明意没有躲，反而凑近他耳畔，气息温热：“听说郎君善使九幽冥针，能否借奴家一观？”
纪伯宰指尖一顿。九幽冥针是他未公开的杀招，她怎会知晓？面上却不动声色，指腹摩挲着她腰间软肉：“针要扎在对的地方才有趣......”
楼下突然传来喧哗。三个佩着长老会鹰首令牌的醉汉闯进来，骂骂咧咧地砸着桌椅。纪伯宰眼神一凛，暗运内力震碎酒杯。碎瓷片擦着明意耳畔飞过，精准钉住为首醉汉的后颈大穴。
“啊！”明意适时惊呼，倒入他怀中。纪伯宰闻到她发间的苦艾香，忽然想起星渊典籍记载——苦艾是解火毒的关键药材。
“得罪了。”他低声道，手掌顺着她脊背游走，表面是安抚，实则探查经脉。当指尖触到她左肩胛骨下的旧伤时，明意浑身一僵——那是三年前朝阳城战神陨落时，被毒箭射中的位置。
“看来姑娘不止会跳舞。”纪伯宰抽刀，刀锋贴着她咽喉挑起下巴，“说吧，你是谁？”
明意却笑了，眼尾泛着醉意的潮红。她抬手握住刀刃，鲜血顺着指缝滴在酒坛上：“郎君听过双刃盟吗？”
纪伯宰瞳孔骤缩。双刃盟是专杀修仙界败类的神秘组织，与长老会势同水火。他刚要追问，三支淬毒弩箭突然穿透窗纸，直奔明意后心！箭尾羽毛泛着幽蓝——是星渊火毒！
千钧一发之际，他横抱起明意跃出窗外。弩箭擦着他肩头刺入墙壁，毒汁渗进木头，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怀中的人忽然剧烈咳嗽，袖中掉出个小玉瓶，暗红粉末洒在雪地上，瞬间融出细小的坑。
“你早知道会遇袭？”纪伯宰捏住她下巴。
“不然怎么引你入局？”明意反客为主，舌尖舔过他掌心的伤口，“纪公子，我们该谈谈合作了......”
楼下脚步声密集。纪伯宰抱着她掠入巷弄，雪地上留下交错的脚印。他听见她在耳边轻笑，和昨日雪夜一模一样：“极星渊的夜还长。”
怀中的体温透过衣衫传来，混着血与酒的气息。纪伯宰忽然意识到，这场博弈里，明意从不是猎物——她是和自己一样的猎人，甚至比他更狠。
第三章 火毒初醒
三日后，极星渊的雪停了，可寒意却渗进骨髓。明意蜷在凝香楼的床榻上，浑身滚烫得像要烧起来。星渊火毒发作时的痛楚，比刀剑穿骨更甚，五脏六腑都像被烈火炙烤，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焦糊的气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