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去后,我落在后面,正要回竹漪轩,却听见假山后传来谢云峥和那位陈夫人儿子的低语声。陈公子的声音带着些许不满:“云峥,你刚才何必替那个丫头解围?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谢云峥的声音依旧懒洋洋的,却透着一股冷意:“谢家的人,再怎么上不得台面,也轮不到外人来说三道四。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说是不是?”
陈公子一时语塞。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原来不是解围,只是维护谢家的颜面。是啊,打狗还要看主人。我于他而言,或许和这园子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并无不同,都是“谢家”的附属物而已。
时间悄然流逝,我在谢家渐渐摸索出一些生存之道。我如饥似渴地吸收着知识,不仅看书,也默默观察着府里的人情往来,行事规矩。我甚至开始跟着梁管家学习一些简单的管家事务,她虽严厉,却还算公正。
老夫人对我的“安分”和“好学”似乎颇为满意,偶尔也会问我几句话,考校我的功课。
谢云峥依旧行踪不定,即便在家,也多半待在他的“凌云斋”里处理他自己的事情。我们碰面的机会不多,即使碰到,也依旧是陌生人般的疏离。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波澜不惊地过下去,直到我足够强大,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打破了平静。
老夫人寿辰将至,府里上下都在紧张筹备。一日,老夫人最珍爱的一柄清代白玉如意突然不见了。那是她母家带来的嫁妆,平日供奉在小佛堂里,等闲人不得靠近。
府内顿时人心惶惶。老夫人大怒,下令彻查。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隐隐约约指向了我。有下人“无意”中提起曾看见我在佛堂附近徘徊,又有人“回想”起我母亲当年似乎手脚就不太干净(天知道他们如何“回想”起的),甚至我屋里,还被“搜”出了一支并不属于我的、却莫名出现的金簪,被指认是典当如意所得的赃物。
矛头瞬间集中到我身上。那些平日里还算客气的叔伯婶母,此刻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梁管家面色凝重,欲言又止。
我站在花厅中央,承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或怀疑或厌恶的目光,浑身发冷。我知道这是陷害,一个并不高明却足够恶毒的陷阱。我张了张嘴,想辩解,却发现所有的语言在“证据”和偏见面前都如此苍白无力。
“奶奶,事情还没查清楚,何必动气。”一个清越的声音响起。
是谢云峥。他不知何时来了,斜倚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一枚小小的紫檀木印章,神情依旧懒散。
“云峥,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查的?”一位婶母急不可耐地开口。
“证据?”谢云峥挑眉,慢悠悠地走进来,拿起那支作为“证物”的金簪,仔细看了看,忽然笑了,“三婶,这支簪子……我看着倒眼熟,像是您房里秋雯那丫头前儿丢的那支?怎么,找到了不物归原主,反倒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