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坤在慈善晚宴上举杯，腕表在闪光灯下反光。
"这是上个月拍的，表背刻着2007.6.15。"
她指尖点在照片边缘，"和他书房台历同一天。"
我摸出口袋里林德生女儿的照片。
2007年她应该才六岁，但别墅照片里的女孩至少有十六岁。
老刀的呼吸突然变重，他粗糙的手指划过照片上女孩的红色连衣裙。
"这料子..."
他喉结滚动，"和当年失踪的纺织厂女工穿的一样。"
雨声忽然变得很远。
我翻开林小曼最后那条语音的详情页，背景音里有模糊的钟声。
"赵世坤别墅有座老爷钟？"
"德国制，整点会响《致爱丽丝》。"
苏璃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他前妻的嫁妆。"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条乱码短信。
我盯着第三组数字，胃部像被冰锥刺穿。
"是小曼的紧急代码，她在别墅地窖。"
老刀已经开始往背包塞撬棍，金属碰撞声让我想起监狱放风时的镣铐声。
苏璃突然按住我肩膀，"警方有定位，但需要确切证据。"
"证据在地窖墙里。"
我扯开衬衫第二颗纽扣，露出监狱里用烟头烫的标记，"林小曼爷爷是泥瓦匠，她认得承重墙的修补痕迹。"
卷帘门突然被狂风吹开，暴雨斜着砸进来。
苏璃的西装瞬间透湿，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我车上有搜查令，但只有二十分钟窗口期。"
我们冲进雨幕时，老刀往我手里塞了把车钥匙。
"开我的破面包，警用频段收音机在座位底下。"
他跛着腿追上苏璃，"地窖入口在厨房储物间，但赵世坤改了结构。"
车灯切开雨夜，收音机突然爆出电流杂音：
"...各单位注意，嫌犯可能携带..."
我关掉收音机，发现苏璃正用绷带缠手掌的伤口。
"你刚才没说完。"
我猛打方向盘避开积水，"为什么不能看他的表？"
苏璃的绷带渗出血迹。
"他紧张时会摩挲表盘，但真正说谎时..."
她突然噤声，指着远处山腰的灯光，"那就是别墅？"
三层洋房在闪电中像座墓碑。
我熄火停在树丛后，看见两个黑影在门廊巡逻。
"保安配了甩棍。"
苏璃解开安全带，"东侧厨房有扇气窗。"
雨水顺着我的领口往里灌。
我们猫腰穿过灌木丛时，苏璃突然拽住我，"听。"
《致爱丽丝》的旋律隐约飘来。
我数着节拍，在钟声敲到第七下时，厨房灯灭了。
老刀的消息此刻亮起：
"电路已断，地窖警报系统有90秒延迟。"
气窗螺丝已经生锈。
我拧到第三颗时，苏璃突然压低声音：
"有人来了。"
我们紧贴墙壁，听见皮鞋踩进水坑的声音。
"赵总说把地下室温度调到18度。"
男人的声音带着回音，"那丫头嘴太硬了。"
我捏碎了一片墙皮。
苏璃的呼吸喷在我耳后，热得发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