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的账户信息弹了出来。
在他的头像下面，有一行金色的、我从未见过的标识。
【尊享高级会员】
就在这时，屏幕上方弹出一条新的通知，是系统刚刚推送的。
那是一条来自“清醒梦境”的祝贺信息，发送时间，就在李维预计的死亡时间之后。
我看着那条信息，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我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颤抖着。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中成形。
我必须知道，这条信息里，到底写了什么。
我点了下去。
第4章
屏幕上弹出的，不是一行字，而是一段制作精美的动画。
璀璨的星河流淌，悦耳的音乐响起，一个温柔的AI女声带着喜悦的语调播报：
“恭喜尊享会员LV8891（李维），您已成功完成‘终极幸福之旅’的最终篇章！”
“您贡献的‘圆满的宁静’情绪作品，已被‘M先生的私人藏馆’永久收录。”
“作为奖励，您的所有情绪债务已清零，您的精神将化为数据流，在‘清醒梦境’的极乐世界中获得永生。”
“感谢您为情绪艺术做出的卓越贡献。”
动画结束，屏幕上只剩下一行小字。
“期待下一位艺术家的诞生。”
我呆立在原地，手机从我手中滑落，摔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终极幸福之旅？
情绪作品？
M先生的私人藏馆？
这都他妈的是什么东西！
自杀，被这个APP包装成了一场艺术创作！
一股被压抑许久的、陌生的情绪，从我空洞的胸腔深处猛地炸开。
是恐惧。
纯粹的、冰冷的恐惧。
它像无数只蚂蚁，啃噬着我的神经。
李维不是自杀，他是被这个APP诱导杀害的！
而我，一个每天都在使用它的人，下一个会不会就是我？
我冲回自己的公寓，反锁上门，全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曾是计算机系的高材生，黑进一个APP的后台，对我来说不是难事。
我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一行行代码在我眼前闪过。
“清醒梦境”的防火墙比我想象的要坚固，但我此刻被恐惧和一种我尚不能名状的愤怒驱动着，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
三个小时后，我绕过了最后一道安全屏障。
后台数据，像一个血淋淋的屠宰场，赤裸裸地展现在我面前。
这里没有“清理”，没有“疏导”。
只有两个核心模块...
“情绪出售”和“情绪购买”。
我看到了我的账户。
在“出售记录”里，密密麻麻地罗列着：
【卖家：林周（ID: LX7349）】
【商品：绝望（源于恋人背叛），纯度9.7，已售。】
【商品：焦虑（源于职场压力），纯度4.2，已售。】
【商品：烦躁（源于朋友关心），纯度3.5，已售。】
……
我所有的痛苦，都被明码标价，打包卖了出去。
而在另一边，“购买记录”里，同样触目惊心。
【买家：林周（ID: LX7349）】
【商品：自信（源于CEO完成百亿并购案），价格：500积分。】
【商品：愉悦（源于艺术家完成得意画作），价格：350积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