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色幼儿园的 “新朋友”
冰冷的电子音像生锈的铁片刮过耳膜，骤然在苏妄脑海中炸开时，他正坐在精神病院走廊的长椅上，用捡到的半截铅笔在病历本背面画小人。
“编号 7349 号玩家苏妄，恭喜您被选中参与‘深渊直播’，即刻传送至新手副本 —— 血色幼儿园。副本任务：找到小红的花，存活至次日凌晨六点。任务失败惩罚：现实世界抹杀。”
话音未落，苏妄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像被揉皱的纸般扭曲起来。走廊的白墙渗出暗红的水渍，消毒水的味道被浓郁的铁锈味取代，耳边原本微弱的护士脚步声，突然变成了孩童断断续续的哭声，尖锐又脆弱，像掐住喉咙的小猫在挣扎。
他眨了眨眼，发现自己站在一条狭窄的走廊里。头顶的白炽灯忽明忽暗，灯管上缠绕着几缕枯黄的头发，墙壁上贴着剥落的卡通贴纸，露出底下深色的污渍，不知是血还是霉斑。走廊两侧的教室门都虚掩着，从门缝里漏出的光线忽闪忽闪，伴随着粉笔在黑板上划过的 “吱呀” 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操！这他妈是哪儿？！”
一声粗哑的咒骂打破了死寂。苏妄循声望去，只见五个和他一样穿着日常衣服的人正惊慌地四处张望。一个穿西装的男人用力踹着旁边的教室门，门板发出沉闷的响声，却纹丝不动；一个扎马尾的女生抱着胳膊蹲在地上，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嘴里念叨着 “我要回家”；还有一对情侣紧紧抓着彼此的手，男生试图用手机打电话，屏幕却只有一片漆黑，连信号格都消失了。
苏妄没说话，只是蹲下身，手指轻轻触碰地面。冰凉的瓷砖上沾着一层薄薄的灰尘，指尖划过的地方，隐约能看到几滴早已干涸的暗红印记，像打翻的番茄酱，却带着刺鼻的腥气。
“你们看那个黑板！” 情侣中的女生突然尖叫起来，指着斜前方的教室。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那间教室的黑板上用白色粉笔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找到小红的花，否则永远留下。” 字体边缘还画着几个破碎的小花图案，像是被人用力擦过，又不甘心地留下了痕迹。
“小红是谁？她的花又是什么？” 穿西装的男人烦躁地抓着头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直播？什么抹杀？我刚才还在开会！”
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电子音再次响起，这次却传遍了整个走廊，像是从每个角落钻出来：“深渊直播已开启，全球观众实时观看中。当前副本剩余玩家：6 人。请各位玩家尽快完成任务，时间有限。”
“直播？他们在看我们？” 扎马尾的女生哭得更凶了，“这是绑架！我要报警！”
她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可屏幕依旧是黑的。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突然传来 “咚” 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掉在了地上。紧接着，原本断断续续的孩童哭声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就贴在他们身后的墙壁上，仿佛有个看不见的孩子正隔着墙，用耳朵贴着冰冷的瓷砖，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动静。
“谁？谁在那儿？” 穿西装的男人壮着胆子喊道，顺手抄起旁边掉在地上的扫帚。
没有回应。只有那哭声越来越近，带着潮湿的霉味，钻进每个人的鼻子里。苏妄却突然笑了，他侧过头，对着空无一人的墙壁轻声说：“别躲啦，我知道你在这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