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还是不肯辞职？”
车里的气氛，比外面的暴雨还闷。
陈朔攥着方向盘，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绷起。
“陈朔，我说了，这个晋升对我非常重要！”
林小禾的声音拔高，尖得能刺穿雨幕。
“比生孩子还重要？比你当老婆的责任还重要？”
他一脚油门，车子在积水的路面上怒吼，街灯被向后扯成一道道虚影。
“我的责任不是当一个生育机器！”
“那我娶你回来干什么？”
陈朔猛地扭头，话里的刻薄不带半点遮掩。
也就在这一刻，他看到林小禾的脸一下没了血色。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车前方，瞳孔里全是放大的恐惧。
陈朔顺着她的目光回过头。
眼前只剩一片刺目的白光。
尖锐的刹车声，是他在这个世界听到的最后一点动静。
1 惊世骇俗的真相
浓重的消毒水味，混着雨后泥土的腥气。
陈朔的眼皮抖了抖，睁开了。
头顶是雪白的天花板，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低头在写字板上划拉着什么。
“陈先生，林女士，你们醒了。”
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
陈朔想坐起来，全身的酸痛让他猛地抽了口气。
他扭头，看到林小禾就躺在隔壁床上。她也醒着，一双眼睛空空地望着天花板，脸比床单还白。
“我们……出了车祸？”陈朔的嗓子干得像在冒烟。
“一场小意外。”医生头都没抬。
“按照条例，事故后我们为你们紧急进行了生育潜质评估，你们的‘双源生殖系统’都因为撞击进入了应激状态，随时可以择床受孕。”
陈朔的脑子停转了。
“什么系统？什么择床？”
医生终于抬起头，用一种看三岁小孩的眼神扫了他一眼，把手里的写字板转向他们。
板子上是两张并排的数据图。
“双源生殖系统，社会公民常识。你们两位目前都可以作为‘宿体’，当然，具体由谁来承载，需要你们商议后，签了这份《生育知情同意书》。”
一张薄纸递到陈朔面前。
他没接，只是死死盯着那个医生。
“你是不是撞坏脑子了？我是个男人！”
医生皱起眉，收回手，语气里透出点职业性的不耐烦。
“陈朔先生，车祸的脑部CT显示您一切正常。如果您对自己的生理结构有疑问，出院后可以去社区服务中心预约免费的生理知识科普讲座。”
他顿了顿，目光在写字板上扫过，公事公办地补充了一句：
“仅从数据上看，你目前的子宫环境比你伴侣的更稳定，“核”体着床成功率会高一些。”
这话像一道雷，在陈朔脑子里炸开了。
他僵硬地，一寸一寸地扭过头。
林小禾也正看着他，眼睛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混杂着惊奇与期待的光。
2 颠覆的世界观
三天后，他们出院了。
公寓还是那个公寓。玄关的鞋，客厅的沙发，阳台上林小禾养的那几盆多肉。
可什么都变了。
陈朔把从医院带回来的那叠宣传册和同意书，狠狠摔在茶几上。
“疯了！这个世界绝对是疯了！”
他烦躁地在客厅里来回走，每一步都踩得地板嗡嗡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