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及笄前夕,重生归来
喉间的灼痛感还未散尽,像是有无数根烧红的细针在反复穿刺,连带着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疼得人连呼吸都不敢用力。沈清辞猛地睁开眼,入目却是熟悉的流苏帐幔,藕荷色的锦缎上绣着缠枝莲纹样,边角处还留着她去年不慎打翻墨汁留下的浅淡痕迹。
“小姐,您醒了?” 耳边传来丫鬟挽月轻柔的声音,一只温热的手覆上她的额头,“方才您睡得不安稳,额上都沁出冷汗了,可是做了噩梦?”
沈清辞僵硬地转动脖颈,看向床边站着的少女。挽月穿着一身青绿色的比甲,梳着双丫髻,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 —— 这分明是她十五岁时的模样!她颤抖着抬起手,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纤细白皙的手,指节圆润,没有一丝伤痕,完全不是后来在天牢中被铁链磨得血肉模糊的样子。
“现在…… 是什么时候?” 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
挽月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小姐,今日是八月十四,明日就是您的及笄礼了呀。夫人一早就让人把礼服送来了,此刻正放在外间呢。”
八月十四,及笄礼前夕…… 沈清辞的心脏骤然紧缩,随即又疯狂地跳动起来。她不是应该在镇国公府满门抄斩的那一天,被沈清柔灌下毒酒,死在冰冷的天牢里了吗?
前世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她记得自己是如何被沈清柔的温柔假象蒙蔽,将这个庶妹当成最亲近的人;记得自己是如何痴迷于靖王萧景渊的温文尔雅,不顾父母反对,执意要嫁给他;更记得那一日,官兵闯入镇国公府,搜出所谓的 “通敌密信”,父亲被押上朝堂,兄长战死沙场,母亲不堪受辱,自缢身亡……
而她自己,被萧景渊亲手打入天牢,亲眼看着沈清柔穿着华丽的嫁衣,站在萧景渊身边,笑着对她说:“姐姐,你和你那不识时务的父兄,早就该去死了。镇国公府的一切,还有靖王殿下,本来就该是我的。”
最后,那杯掺了剧毒的酒被强行灌入口中,沈清辞在无尽的悔恨与痛苦中闭上了眼睛。她恨自己的愚蠢,恨沈清柔的恶毒,更恨萧景渊的狼子野心!若有来生,她定要让这对狗男女血债血偿!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挽月见她脸色苍白,眼神空洞,不由得更加担心,伸手想去扶她。
沈清辞猛地回神,一把抓住挽月的手,力道之大让挽月疼得低呼一声。“挽月,” 她盯着丫鬟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我父亲和兄长,他们现在都在府中吗?”
挽月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老爷今日休沐,此刻正在书房看书呢。大公子昨日刚从边关回来,说是给您带了及笄礼的贺礼,这会儿应该在演武场练剑。小姐,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父亲还在,兄长也平安归来了…… 沈清辞的眼眶瞬间湿润,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太好了,一切都还来得及!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让悲剧发生!她要护住父亲,护住兄长,护住整个镇国公府,还要让沈清柔和萧景渊为他们前世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我没事,”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擦干脸上的泪水,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只是做了个不太好的梦罢了。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