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皱了皱眉，指了指树荫下：“去那边处理一下。”
苏晚捂着眼睛跑到树荫下，刚想找纸巾，就有一张干净的湿巾递到面前。她抬头，又是顾言。
他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衬衫，袖子挽到小臂，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手里拿着一瓶冰镇矿泉水，显然是刚从超市回来。
“擦擦吧。”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苏晚接过湿巾，胡乱擦了擦眼睛，眼泪却越擦越多——一半是因为沙子刺激，一半是因为窘迫。她现在肯定狼狈极了，汗湿的头发贴在脸上，军绿色的作训服皱巴巴的，和眼前清爽干净的顾言形成鲜明对比。
“谢谢学长。”她吸了吸鼻子，不敢看他。
顾言拧开矿泉水递给她：“喝点水，慢点喝。”
苏晚接过水，小口小口地喝着，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终于驱散了一些燥热。她偷偷看了眼操场，同学们还在站军姿，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我是不是太娇气了？”
“不算。”顾言靠在香樟树上，看着她，“军训本来就辛苦，不舒服就该说出来。我大一的时候，还有人站着站着中暑晕倒了。”
苏晚被他逗笑了，气氛也轻松了些：“学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帮辅导员送份文件，刚好路过。”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晒得通红的脖子上，“你们军训还要多久结束？”
“还有十天。”苏晚垮了脸，“我感觉自己快要变成黑炭了。”
顾言从包里拿出一支防晒喷雾递给她：“这个防晒指数高，你试试。”
苏晚愣住了：“这太贵重了……”
“没事，我妈给我买的，我一个大男人用不上。”他把喷雾塞到她手里，“记得补涂，别晒伤了。”
这时，教官吹了集合哨。苏晚慌忙把喷雾塞进裤兜，对顾言鞠了一躬：“谢谢学长！我先过去了！”
她跑回队伍里，站在原地，却感觉裤兜里的防晒喷雾沉甸甸的，像揣了颗小太阳。旁边的室友林薇薇用胳膊肘撞了撞她，挤眉弄眼：“刚才那是计算机系的顾言吧？传说中的学霸大神！他怎么会给你送水啊？”
苏晚的脸又红了：“就……就是碰巧遇到。”
“碰巧？”林薇薇挑眉，“我怎么听说，顾言大神除了学习和竞赛，对谁都爱答不理？上次系里晚会请他当主持人，他都直接拒绝了。”
苏晚没说话，心里却像被小猫爪子挠了一下，痒痒的。她偷偷看向树荫下，顾言已经不见了，只有那棵香樟树在风中轻轻摇晃。
（三）
军训结束后，苏晚正式开始了大学生活。她每天背着书包穿梭在各个教学楼之间，上课、记笔记、泡图书馆，日子过得充实又忙碌。
她偶尔会在校园里遇到顾言。有时是在图书馆，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看专业书，笔记本上写满了她看不懂的公式；有时是在食堂，他和几个男生坐在一起吃饭，偶尔抬头和她对视，会微微点头打招呼；还有一次，她晚上下课回宿舍，看到他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从实验楼出来，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每次遇到他，苏晚的心都会跳快半拍，却总是不敢主动打招呼，只能在心里偷偷数着见面的次数。林薇薇笑话她：“苏晚，你这是暗恋上顾言大神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