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岁安诧异的眼神,我将昨日祁衍用过的生活用品统统打包扔进垃圾桶。
有其母必有其子,祁衍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拉过岁安,与她平视:「妈妈如果让老师给你换个同桌你会埋怨妈妈吗?」
岁安歪着脑袋,思虑了片刻,「祁衍呢?」
一听到他的名字就想起了那个无辜死去的孩子,凭什么她的孩子能活下来!
我拽紧岁安的手,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
「他是坏孩子,妈妈希望你和其他小朋友玩,可以做到吗?」
岁安吃痛地看着手臂,害怕地喊着「妈妈」。
我这才恍然我捏疼了她。
我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我到底在做些什么,她只是个孩子。
吓得岁安立即抱紧我,抚摸我的脸,「吹吹,不疼。」
五年了,我以为我可以走出来,没想到我的恨还在。
第二天一早,一阵急促的门铃响起。
我屏住呼吸查看监控。
果然是祁濂,我就不该奢望祁衍会为我保守秘密,果然和他那个卑劣的母亲一样。
祁珏坐在轮椅上,浑身是伤,头上胳膊绑着绷带。
十一岁的他仿佛缩小版的祁濂,紧紧抿着嘴唇。
「晓晓我知道你在家,我们好好谈谈。」
我默不作声,希望他知难而退。
可祁濂最是坚持的人,否则也不会从一名弃子慢慢爬到太子的地位。
耳边的门铃像催命符一般,一声又一声。
祁珏红着眼喊着:「母妃,儿臣错了,您看看儿子吧。」
他还以为只要他撒撒娇我就会原谅他吗?
祁钰突然跪了下来,一下下朝我磕头,鲜血很快染红了头上的纱布。
他脸色极度惨白,额头的汗大滴大滴落下。
在他还黏我的时候,我总是带他到处玩耍探索世界。
他每次摔倒,我都鼓励他主动站起来。
可看到受伤的他,我还是会心疼。
我紧紧握着双手,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冲动开门。
我僵硬地转头不看他们。
可祁濂的声音还是传入耳里,「祁珏看到一辆车撞向一个十分像你的人,他害怕你受伤,本能的冲过去救下她,这才身负重伤。」
那又如何,又不是我让他救的。
「母妃,孩儿好痛,您能看看孩儿吗?」
门外祁濂隐忍的声音响起:「晓晓从前是我们对不起你,如今让我们来偿还你,只求你给我们一个机会。」
突然门口响起了重击声,祁珏晕了过去。
祁珏的血洇了门前白色的地毯。
我立即起身,冲到了门口,我打开门的霎那,父子两齐刷刷看向了我。
那是我十月怀胎的孩子啊,哪怕我知道这是他们的苦肉计,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祁濂张开手向前走了几步,我立即缩回了房内,只露出一双眼睛。
见祁珏恢复了神智,我故意恶语相向:「要死滚远点,不要脏了我家门口。」
我希望他们能知难而退,快点去医院。
刚想关门,祁珏却爬了几步抓紧我的裤腿。
如当时我拽着祁濂的长袍一般。
「娘,你不要孩儿了吗?」
他血液顺着他的额角滴落,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渴求。
这是我的孩子。
我握着门把的手情不自禁颤抖了起来。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