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语音方阵与魔鬼邻居
晚上十点半，“创意无限”广告公司的灯还亮着大半。林小满瘫在办公椅上，对着电脑屏幕上第28版方案，眼神空洞得像刚被抽走了灵魂。
手机“叮咚”一声，屏幕弹出的消息让她瞬间弹坐起来，手指在屏幕上划动的速度堪比弹钢琴。
“林小满，这版方案还是不行。”
第一条语音，江岸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冷得像刚从冰柜里捞出来，每个字都带着冰碴子。林小满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仿佛那寒意顺着手机蔓延到了脖子里。
“标题太俗，没有冲击力。我要的是那种能让人眼前一亮，看完就想立刻下单的感觉，你明白吗？”
第二条语音，语速加快，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林小满翻了个白眼，心里疯狂吐槽：明白？我明白个der！您老倒是说清楚什么样的标题才算有冲击力啊！是要上天还是要入地？
“还有那个配图，色调太暗，不符合我们品牌的调性。客户是年轻人，要活泼，要明亮，要让他们看到就觉得心情愉悦。”
第三条语音，江岸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明显的批评意味。林小满看着屏幕上那张被她改了又改的配图，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张图她明明是按照品牌方提供的色卡调的，怎么到了这位甲方爸爸嘴里就成了色调太暗？难道他的眼睛自带滤镜？
“最后，那个活动方案，流程太复杂了。年轻人没那么多耐心看长篇大论，要简化，再简化。明天早上九点，我要看到新的方案，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第四条语音，直接下了最后通牒。林小满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60秒”时长，深吸一口气，差点把手机捏碎。
她对着空气比了个中指，然后迅速切换回谄媚模式，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打：“好的呢江总监，您的意见我都收到了，马上就改，保证明天早上九点给您发过去~”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林小满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回办公椅上，发出一声哀嚎。
“我的妈呀，这位江总监是魔鬼吗？这都第28版了，他到底想怎样啊？”
旁边工位的闺蜜兼同事张萌探过头来，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姐妹，忍忍吧，谁让人家是甲方爸爸呢。等这个项目结束，咱们就去吃顿好的，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林小满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吃什么都弥补不了我受伤的心灵。我现在只想回家睡觉，睡到天荒地老，再也不想看到‘江总监’这三个字。”
话虽如此，她还是认命地打开文档，开始修改第29版方案。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办公室里只剩下敲击键盘的声音。
……
折腾到凌晨一点，林小满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出租屋。想到下个月就要到期的房租，她忍不住叹了口气。为了节省开支，她在公司附近租了个老旧小区的一居室，虽然环境一般，但胜在便宜。
刚洗漱完躺下，隔壁突然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搬东西。林小满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凌晨一点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