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面前有一把刀,我想他肯定会毫不犹豫把它架到我脖子上。
这天过后,谢随之对我冷淡起来,爱搭不理的,同一个屋子也是与我分榻而眠。
不知怎惹了他,我越发谨小慎微,每天变着法子哄他开心。
但迎来的,却是他的漠视,他的夜不归宿,流连花巷。
答案,直到母亲病逝那天,才显露。
悉悉索索的雷雨声把我从噩梦中惊醒,此时已是丑时,房里黑灯瞎火。
隔着一墙,低低的哭泣声和微弱的嘶哑声不可避免窜入我耳畔边。
“娘,是孩儿不孝。”
是谢随之的声音。
我收紧手指屏息聆听,谢母重重咳嗽一声,好一会,只听她缓着声音道。
“随之,你可是在怨绪儿?”
没有听到谢随之的声音,他沉默着一言不发,良久,传来谢母长长叹气一声。
“当初我都听到了,那道长说你根骨奇佳,无情大道的好苗子,若你肯杀妻证道,便允诺救治为娘。”
“是孩儿对不起你。”
谢随之哽咽道,听在我的耳中声如泪刀。
“娘不怪你,生老病死是天数,绪儿是个好孩子,这段时日她不分昼夜照顾我,她的心意我能感受得到......”
“娘,大夫说只需一根千年人参,如果我当初没救她,你的钱恐怕就能凑......”
这尖锐又刺耳的话语直戳戳刺进我的心脏。
我捂住嘴,泪水夺眶而出。
“随之你住嘴。”
“娘......”
“随之你怎能说这般胡话,娘这一生只愿你与绪儿白头到老,恩爱数载......“
3
从回忆中抽离。
我望进眼前这心中已没有我半点位置的俊美青年,只叹悲哀。
“”我是后悔了。”谢随之瞟了眼我,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当着那花灵的面毫不掩饰对我的厌烦,“我当初怎这般瞎了眼看上你这毒妇。”
我垂眼,盯着那只握着女子的手,愣愣道。
“这样。”
直到人走远,我都还停留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来。
”爹爹走了?”
背后脚步声逐渐清晰。
一个精雕玉琢的小男孩,才五岁大,虽还有些婴儿肥,但其轮廓就已神似谢随之。
”嗯。”
我轻轻应声,心中一片柔软,伸手抚头,距离他头顶还有几公分的距离,却被避开。
儿子退至离我一米远,通红的眼指控着我。
“你为什么不争气,我要爹爹,你坏......”
他呜呜哭着,鼻涕横流。
我手僵在半空之中,心里一阵一阵的疼。
谢随之不喜欢我,连带着不喜欢他。
说来。
这孩子也真是我俩的一段纠缠不清的孽缘。
自从母亲去世后,谢随之便与自己分房睡,早出晚归,一天到头见一次面都是奢求。
孩子这档事,还是他酒醉,走错了房间才怀上的。
依稀还记得,第二天谢随之清醒过来,便将自己一脚踹下了床。
他破口大骂,说自己就这般耐不住寂寞,竟使这下作手段......
污言秽语,凌迟着我每一寸血肉。
事后谢随之不放心,还亲眼看着自己喝上了避孕汤。
可让人没想到,还是中了。
得知我怀孕的消息,第一时间,谢随之不由分说把我拽出家门。
还是大夫告知我身子骨弱,若堕了这一胎恐难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