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声震得耳膜发疼。
我攥紧藏在官服内的束胸带,指尖沁出冷汗。
“新任桃源县太爷到——”
衙役拉长的嗓音刚落,我深吸一口气,撩起官袍迈过门槛。
脚下的青石板凉得刺骨,就像此刻我冰凉的心跳。
“草民参见县太爷!”
满院百姓齐刷刷跪下,黑压压的人头让我腿肚子发软。
1
我清了清嗓子,努力模仿兄长的声线。
“众卿平身。”
话音刚落,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嗤笑。
我猛地抬眼,撞进一双含着戏谑的桃花眼。
那人穿着月白长衫,手摇折扇,慢悠悠站在人群最前排。
他挑了挑眉,薄唇轻启。
“县太爷看着面生得很啊。”
我心头一紧,强装镇定拍了拍惊堂木。
“大胆刁民!竟敢对本官不敬!”
他非但不怕,反而往前凑了两步。
折扇“唰”地收起,指腹擦过我的官帽边缘。
“本官?”
他轻笑出声,声音压得极低。
“我倒想知道,这位‘县太爷’的束胸带,勒得紧不紧?”
2
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那里藏着兄长的玉佩。
三天前,兄长本应来桃源县赴任。
却在临行前夜,被神秘人掳走,只留下这枚带血的玉佩。
父亲急得吐血,母亲整日以泪洗面。
若是兄长失踪的消息传开,不仅家族会被问罪,桃源县的百姓也会陷入混乱。
“清辞,你替你兄长去。”
父亲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
“等找到你兄长,你再脱身。”
我知道这是欺君之罪,可看着父母憔悴的面容,我只能点头。
没想到才上任第一天,就被人识破了身份。
我后退一步,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
“你胡说什么!”
他却突然上前,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指尖的温度透过官服传来,烫得我心慌。
“胡说?”
他低头,鼻尖几乎碰到我的额头。
“要不要我当众掀开你的官袍,让大家看看你到底是男是女?”
我瞳孔骤缩,挣扎着想甩开他的手。
可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我根本动弹不得。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哀求。
他挑了挑眉,突然松开手。
“不干什么。”
他转身,对着满院百姓朗声道。
“方才是在下失言,还望县太爷恕罪。”
说完,他对着我作了个揖,转身走出了县衙。
我站在原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3
入夜,我坐在书房里,对着兄长的玉佩发呆。
突然,窗外传来一声轻响。
我猛地抬头,只见一道黑影翻窗而入。
“谁?”
我抓起桌上的砚台,警惕地看着对方。
黑影摘下蒙面巾,露出一双桃花眼。
是白天那个男人。
“县太爷,别来无恙啊。”
他笑着走近,手里端着一个食盒。
我握紧砚台,往后退了退。
“你怎么进来的?”
“想进县衙,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他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
里面是一碟桂花糕,还有一碗莲子羹。
“县太爷刚上任,想必还没来得及用晚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