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率暴涨。
刷题的速度快得连她自己都害怕。
一本又一本的习题集被迅速“收割”，像被推土机碾过。
父亲罗千牛注意到了这种变化。
他的平板屏幕上，代表涨涨学习效率的曲线以前所未有的斜率直线飙升。
但他镜片后的目光，却没有丝毫喜悦，反而越发凝重。
深夜。
书房。
幽蓝的屏幕光映着他毫无表情的脸。
他调出了另一组数据——涨涨的神经电生理信号模拟图。
在高效学习时段，多巴胺和去甲肾上腺素的水平异常飙升，维持着一个危险的高峰值，但随后……是断崖式的下跌。
像一根被过度拉紧的琴弦，在发出最后一个高音后，猝然崩断。
他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建立一个新的分析模型。
标题冷冰冰地显示在屏幕上：「心流迁移伴随神经递质异常消耗模拟报告」。
报告结论闪烁着一行红字：「警告：高收益伴随高损耗。持续性状态可能导致情感模块钝化，创造性思维抑制。」
他看着那行字，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拿起手机，发出了一条没有备注名字的短信，内容是一串复杂的代码和坐标。
几乎在同一时间——
正沉浸在题海中的涨涨，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乱码短信，突兀地闯了进来。
「技能【心流迁移】解锁。警告：滥用导致情感模块钝化（参见Subject Z-007状态）。」
涨涨的笔尖猛地顿住，在试卷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
Subject Z-007？
那个完美的样品？那个空洞的榜首？
她心脏狂跳，手指颤抖着回复：「Z-007是张超？」
几乎秒回。
「权限不足。」
冰冷的四个字，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刚刚燃起的探究欲。
但却点燃了更深的寒意。
系统……或者说，“引导者”……默认了Z-007的存在！
它知道张超的状态！它一直在观察！
那她呢？她是不是也是某个编号下的“Subject”？
她猛地想起张超那双偶尔流露出疲惫和空洞的眼睛。
所以……那才是完全“优化”后的结果？高效率的……傀儡？
她低头看着自己刷完的厚厚一沓试卷，一股巨大的寒意顺着脚底爬满全身。
这力量，是馈赠，还是陷阱？
第二天放学。
动漫社。
最后的布展冲刺。
陈默兴奋地把一幅巨大的海报展开给她看：“涨涨！快来！就等你这个主视觉了！把它挂上去，效果绝对炸！”
那幅《破壁者》被精心装裱好了。
那株撕裂数据枷锁、燃烧着火焰的野草，在灯光下显得愈发狰狞鲜活，充满力量。
大家围着它，兴奋地讨论着，赞叹着。
陈默把画笔递给她：“最后再加点高光？让它更耀眼点！”
涨涨接过笔。
她看着那幅画，那是她耗尽心血、冒着巨大风险画出的灵魂之作。
她应该兴奋，应该激动，应该和所有人一样热血沸腾。
但是……
没有。
她的内心，一片麻木。
像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冷的玻璃，看着外面的喧嚣。
她的手很稳，可以精准地调出最合适的颜色，可以画出最流畅的线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