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一直沉默的白桦青忽然开口了。
“不用了。”
我错愕地看向他。
他没有看我，也没有看林家母女，只是对校长说：“既然事情清楚了，我可以走了吗？”
他的姿态，平静得过分。
没有沉冤得雪的激动，也没有对诬陷者的愤怒，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漠然。
他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清白，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
他只是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走出办公楼，我追上他的脚步。
“白桦青！”
他停下，转身，夕阳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
“谢谢你。”我看着他的眼睛，真诚地说。
他却笑了，那笑容里满是嘲讽。
“谢我？还是谢你自己？”
“什么？”我不解。
“宋晴画，别再玩这种扮演救世主的游戏了，很恶心。”
他的声音淬着冰，每个字都扎在我心上。
“你是不是觉得，用你家的权势把我从泥潭里拉出来，特别有成就感？”
“你是不是很享受这种感觉？看着我，像看着一只被你拯救的可怜虫？”
“我不是！”我急切地反驳，“我只是想帮你！”
“帮我？”他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你帮我的方式，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白桦青，是个需要靠女人出头才能证明清白的废物？”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比仇月杉的诬陷，更让我觉得屈辱！”
他的话，像一把钝刀，在我心脏里反复切割。
我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的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我自以为是的保护，对他而言，是更深刻的羞辱。
我以为我在为他披荆斩棘，实际上，我只是把他推到了众目睽睽之下，剥光了他最后一层名为“自尊”的铠甲。
“离我远点，宋晴画。”
他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深不见底的厌恶。
“别再让我看到你。”
4
我被白桦青那句“别再让我看到你”钉在原地，很久都动弹不得。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我搞砸了。
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接下来几天，白桦青真的做到了对我视而不见。
我在走廊上遇到他，他会目不斜视地走过去，把我当成空气。
我在食堂里看到他，他会端着只有一个馒头的餐盘，走到离我最远的角落。
他的世界，为我关上了一扇坚不可摧的大门。
而仇月杉，虽然被迫道了歉，但对我的恨意却达到了顶点。
她不敢再明着找白桦青的麻烦，便把所有矛头都对准了我。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善人宋晴画吗？怎么，今天没去接济你的穷光蛋小情人？”
“晴画，我劝你还是离那种人远一点，小心被传染上一身穷酸病。”
“一个垃圾，你还真当成宝了。”
流言蜚语像苍蝇一样围着我，我全都不在乎。
我只在乎白桦青。
我看着他一天比一天沉默，一天比一天消瘦，心如刀割。
我不能再用钱，不能再用权势。
那我还能为他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