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而低沉的旋翼嗡鸣声响起，打破了指挥部被端掉后的死寂。
数十架小型无人机从炊事班的烟火气中腾空而起，如同被惊扰的金属蜂群，瞬间没入黑暗的夜空。
它们传回的红外热成像画面，清晰地投射到林念手腕上一个伪装成普通军用腕表的微型显示屏上。
整个战场态势，敌方的移动轨迹、火力点分布、甚至单兵位置，顷刻间，了然于胸。
林念一脚踩在旁边一个倒扣的水桶上，单手抓住那支沉重粗犷的巴雷特，枪托顺势抵肩，另一只手猛地一拉枪机。
“咔嚓！”
清脆的上膛声，在弥漫着硝烟和洋葱味的空气里，显得格外刺耳，带着一种冰冷的金属质感。
她侧头，眯眼，贴腮，瞄准。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带着一种残酷的、千锤百炼的美感，与她之前切洋葱时的笨拙迟缓判若两人。
夜风吹散她额前的碎发，露出下面那双冷静到极致的眼睛。
5
不远处，一辆蓝军装甲指挥车正肆无忌惮地低速移动，三重加厚的防弹玻璃窗后，隐约可见夜老虎指挥官自信的身影，他甚至悠闲地端起了一个保温杯。
林念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食指稳稳压下了扳机。
“轰——！！”
巴雷特巨大的后坐力狠狠撞在她的肩头，枪口制退器爆出大团的火光和气浪，吹得她周身尘土飞扬。
但那身体，纹丝不动。
只有单手压枪的右臂肌肉，微微绷紧。
特制的训练穿甲弹（演习判定弹）以狂暴的初速撕裂空气，划出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轨迹。
一秒后。
“砰！”“砰！”“砰！”
连续三声极其短促、几乎叠在一起的清脆碎裂声！
卫星画面和附近尚能工作的侦察设备传回的最后模糊影像中，可以清晰看到——
那辆装甲指挥车的前后三重防弹玻璃上，赫然被洞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边缘光滑的弹孔！
三面玻璃，一枪贯穿！
激光接收器冒出的浓烟，瞬间糊满了车窗。
整个战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无论是现场残存的红箭士兵、还是通过断断续续信号勉强看到这画面的后方导调中心，甚至是全网直播间里那些原本疯狂刷屏的观众，全都呆若木鸡。
林念缓缓放下还在冒着缕缕青烟的狙击枪，另一只手从作战服口袋里掏出一个极小的、伪装成纽扣的微型对讲机，凑到唇边。
频道里，只有电流的沙沙声，以及无数人粗重震惊的呼吸声。
然后，一个低沉、带着一丝慵懒、却又冰冷彻骨的笑声，清晰地透过频道，传遍了每一个尚能接收信号的角落。
“呵。”
“三年了……”
“装菜鸟的日子——”
她顿了顿，声音里染上一抹快意的、令人胆寒的森然。
“终于到头了。”
6
指挥部帐篷内浓烟尚未散尽，代表“阵亡”的白色烟雾浓稠得呛人。
高强僵立在原地，配枪还握在手里，枪口微微下垂，指尖冰凉。
他脸上被激光标示器灼出的红点还在隐隐发烫，像是一个屈辱的烙印。
输了。
红箭旅，这次跨军区演习的王牌种子队伍，在直播镜头下，以这种近乎羞辱的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