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向我，语气温和许多。
「于堇，好久不见。」
我心脏不受控制地跳了几下。
少年长成了成熟男人。
青涩褪去，周身镀上一层稳重和压迫感。
他勾起一个轻浅的笑，侧身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黑色轿车。
「上车吧，这里风大。」
5
迈巴赫平稳地穿梭在夜色里。
陆孝青先开了口。
「那个相机，你有打开看过吗？」
瞬间，那张合照砸进了我脑海里。
我抓紧了车坐垫：
「……没有，是买来送人的。」
「很重要的礼物吗？书桐没有耽误你吧。」
「噢，原本是送男朋友的七夕礼物。」
话刚说到一半，车子一个急刹，差点把我甩出去。
我惊慌转头，正撞进了陆孝青的视线里。
「不过现在分手了……」我颤巍地把后半句补上。
陆孝青没说话。
几秒钟的沉默仿佛被无限拉长。
然后，他垂下眼，重新启动了车子。
「……这样。」
两人相顾无言。
我看着掠过的路灯，不明白他怎么是这个反应。
刚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有一闪而过的失落，然后又如释重负。
剩下的路程短得惊人，没等我理清思绪。
车子就停在了我家楼下。
「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用。」
推开车门时，我迟疑了一下：「要上去坐坐吗？」
陆孝青顿了顿，然后摇头：「不了，刚回国，家里还有些事要处理。」
「好。」
迈巴赫的尾灯渐渐消失在街角。
我慢吞吞地往楼道里走。
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但没走两步，我就拍了拍自己的脸。
想什么呢？
人家是谁，我又是谁。
什么白月光？
搞错了。
6
夜里，我睡得不太安稳。
半梦半醒间，意识被拉回了那个蝉鸣聒噪的学生时代。
没有轰轰烈烈的青春往事。
我在那所精英遍地的学校里，过得尤为普通。
唯一不普通的事，大概就是高三那年，我成了陆孝青的同桌。
他是学校里非常耀眼的人物。
校草、富二代、年级第一、辩论队长……
而我成绩吊在中下，每天压力都很大。
所以即使我们成了同桌，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
印象里比较深刻的交集，是高三上学期的辩论赛。
那天下午停课，班里的同学都去看了。
我没去，因为上次月考，我的排名又下降了。
我独自在教室里刷题。
直到后门被轻轻推开，陆孝青走了进来。
他穿着挺阔的白衬衫，额发有些乱，带着点跑动的热气，弯腰在桌洞里翻找起东西。
「你怎么一个人留在这儿？」
我愣了一下。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他忍不住轻笑一声：「这里还有别人吗？」
我看着空荡荡的教室，有点窘。
「……我想再学一会儿，这次没考好。」
他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他摸出了一叠资料。
正要转身，发现领带不知什么时候跑散了，松垮地挂在脖子上。
他试着整理了几下，不太好看。
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你能帮我系一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