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尴尬得脸颊发烫。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没和谁，就跟这棵树聊两句。」
他忍不住笑了，带着点好奇：
「和树聊天？」
「挺特别的习惯。」
我感觉脸更烫了，解释道：
「我以前在杂志上看过，如果你每天和你的植物说话，夸它，它就会长得更精神。」
「这棵树一开始栽过来的时候半死不活的，我就每天过来和它说说话。」
「现在长得比之前好多了。」
陆孝青挑了挑眉：「是吗？」
他看上去完全不相信。
我突然就想起来一件往事。
「你还记得高三那年，班主任让每个同学都带一盆植物来学校吗？」
他歪了歪头，像在回忆。
「我当时买了一盆多肉，但是还没到一周，它就快死了。」
「我从小就是植物杀手，当时看到这个说法，就想着死马当作活马医，每天中午都跑去和它说话。」
「结果它居然活过来了，而且还一直活过了整个高三。」
「但是后来毕业，我把它搬回家后，没顾得上和它聊，没过多久它就死了。」
陆孝青支起胳膊：
「你就没有怀疑过，当年那盆多肉，可能不是你一开始带的那盆吗？」
我愣了一下，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
「你是说有人特意帮我换了吗？」
「怎么会呢？」
陆孝青静静地笑着，不置可否。
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
「你今晚有空吗？」
我怔住了：「……有？」
「我想请你吃顿饭。」
「我刚回国，对集团很多事情还不了解。」
「公司的老人呢，我怕他们有所保留，所以想和你聊聊。」
我顿时惴惴不安。
这是能和我聊的事吗？
我一个底层牛马，能知道什么。
但看着陆孝青那双明亮又漆黑的眼睛。
我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行。」
「那待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
他晃了晃手机：
「现在，能加个微信吗？」
10
回到工位时，我的心还在怦怦跳。
刚才陆孝青凑上来扫我的码时。
靠得很近。
手指不经意间蹭过我的手，触感温热。
我甩了甩头，猛拍自己的脸。
于堇，别犯傻。
但很快，那点旖旎的小心思就被工作给浇灭了。
部长突然扔了一个活过来，让我必须今晚做完给他。
我估计了一下工作量，叹了口气，点开陆孝青的头像。
【今晚可能不行了，我得加班。】
他没有多问：【好。】
这一加就加到了快十点。
同事们早就走光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刚保存好文件。
就看到陆孝青从楼上走下来。
他臂弯搭着西装外套，衬衫解开了两个扣子。
看上去比白天散漫不少。
看到我，停下脚步：「你还没走？」
「马上了。」
「什么工作加到这么晚？」
他扫过我的屏幕，顿住了。
「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这是你们部长明天要给我汇报的东西……」
我顿感不妙。
陆孝青皱起眉：「他经常让你做这些吗？」
「……有时候吧。」
「这不是你的工作，怎么不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