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的眼神冷了下来。她飘到黄毛身后，集中意念去碰他的书包带——那是她这段时间摸索出的能力，只要情绪足够强烈，就能对实物产生微弱的作用力。黄毛的书包带“啪嗒”一声断了，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其中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装着几根烟，还有一个写着“盐酸曲马多”的药瓶滚到苏晓脚边。
黄毛脸色一变，慌忙去捡药瓶，嘴里还骂骂咧咧：“谁他妈碰我书包？”旁边的两个跟班也慌了神，弯腰帮着捡东西，没人再去管角落里的苏晓。
苏晓趁机抓起地上的练习册，抱着书包飞快地跑出了走廊，直到冲进教学楼外的梧桐树林，才敢停下来大口喘气。她回头望了一眼漆黑的走廊，总觉得刚才有阵凉风吹过，却没看到半个人影，只有几片枯黄的梧桐叶落在她脚边。
林微飘在苏晓身边，看着她蹲在树下发抖，手指反复摩挲着那本被踢破的练习册。她想起自己当初被欺负后，也是这样躲在学校的后山哭，以为只要熬过这段时间，一切就会变好。可现实是，那些霸凌像附骨之疽，一点点吞噬了她的希望，直到最后被逼上天台。
“别害怕。”林微轻声说，声音轻得像风，苏晓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抬起头茫然地看向四周。林微伸出手，想碰碰她的头，指尖却穿过了女孩的头发——她终究是个无法触碰现实的灵魂，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和她一样的孩子，在黑暗里挣扎。
当晚，黄毛男生的宿舍里发生了怪事。他放在枕头下的药瓶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写着“别欺负人”的纸条，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指甲刻在纸上的。黄毛吓得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就把纸条扔了，可心里总觉得发毛，再不敢去堵苏晓。
林微看着这一切，心里却没有复仇赵珊时的快意，反而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重。她飘在学校的公告栏前，那里贴着对赵珊、李萌和张昊的处分决定，纸张边缘已经卷起，上面的字迹被雨水打湿，有些模糊。公告栏前围了几个学生，议论着三个月前的自杀事件，有人说林微太傻，有人说霸凌者活该，还有人压低声音说“晚上总能听到女生宿舍有哭声”。
林微顺着声音飘到女生宿舍，三楼的一个房间里，几个女生正围坐在床上，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是林微生前的照片——那是她唯一一张在学校拍的合影，是和小学时的朋友一起拍的，后来被李萌偷发到了网上，配文“没人要的书呆子”。
“你们说，林微的鬼魂真的在学校吗？”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小声问，眼睛里满是恐惧。
“肯定是假的，都是谣言。”另一个女生嘴硬，可手里的手机却不自觉地攥紧了，“赵珊她们就是活该，谁让她们欺负人。”
林微飘在她们身边，看着那张被反复传播的照片，想起自己当初看到照片时的绝望。她伸出手，碰了碰其中一个女生的手机，屏幕突然黑了下去，无论怎么按都打不开。女生吓得尖叫起来，把手机扔在床上，其他女生也跟着慌了神，纷纷说要换宿舍。
林微没有停留，她飘出女生宿舍，朝着校外的方向飞去。她想去看看李萌，那个曾经跟在赵珊身后，唯唯诺诺的帮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