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警告!检测到未授权基因序列!】 【警告!检测到高维能量扰动!】 【判定:清除目标!】 【执行清理协议!】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如同冰锥,直接凿进阿毅的脑髓。口袋里的老人机疯狂震动,屏幕发出的惨白光芒甚至透出布料,将他染血的指尖映得一片诡异。

几乎在警告声响起的同一瞬间,那扇光滑金属门中心旋转的幽蓝符号骤然变色——转为刺目的猩红!伴随着低沉的能量嗡鸣,门两侧的金属墙壁猛地滑开数个方形缺口,三具闪烁着金属冷光的物体无声无息地滑出,悬浮离地半尺,瞬间锁定了三人!

那根本不是人类已知的任何一种机器人。它们大致呈球体,由无数不断细微调整、重新组合的六边形银色金属片构成主体,没有明显的传感器或武器端口,但整体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气息。它们的移动方式完全违反物理规律,时而瞬移般闪烁一小段距离,时而如同鬼影般平滑飘动。

“跑!”阿毅的咆哮撕破了凝滞的恐惧!

但已经晚了。

最前方的一具金属球体表面,几块六边形甲片瞬间凹陷、重组,露出一个幽深的孔洞——没有火光,没有声音,只有一道扭曲空气的透明波纹以恐怖的速度喷射而出,直射阿毅面门!

阿毅在新获得的力量驱动下,反应快到了极致,猛地向侧方扑倒!

嗤——! 他原本站立身后的岩石墙壁,如同被无形的巨兽咬了一口,瞬间消失了一个半米直径的完美半球形缺口!断面光滑如镜,残留的能量让空气发出焦糊味!

这是什么武器?! 林教授魂飞魄散,脑子里的学术狂热被最原始的求生欲碾得粉碎。他连滚带爬地试图寻找掩体,但墓道开阔,根本无处可躲!湮灭效应?这不可能!现有的能量武器根本做不到这种程度!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谁留下的?!

第二具金属球体转向试图搀扶林教授的小文,表面甲片流动,瞬间凝聚出三根细长的、跃动着蓝色电弧的金属尖刺——嗖嗖嗖!带着致命的尖啸射出!

“不!”小文吓得闭上了眼睛,绝望地僵在原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猛地撞开她!是阿毅!他扑倒后毫不停歇,如同猎豹般弹射回来,左手一把推开小文,右手险之又险地凌空抓住了一根射向她咽喉的电弧尖刺!

噼啪! 狂暴的蓝色电弧瞬间从尖刺导入阿毅手臂,他整条右臂剧烈抽搐,皮肤发出焦糊味,剧痛钻心!但他死死攥住,靠着蛮横的肉体力量和新生能量的抵抗,竟然没让电弧彻底蔓延全身!另外两根尖刺擦着他们的身体飞过,没入远处黑暗。

他…他徒手接住了?! 小文摔倒在地,目瞪口呆地看着阿毅肌肉贲张、电弧缭绕的右臂,看着他因痛苦而扭曲却异常坚毅的侧脸,心脏狂跳,几乎忘了呼吸。他不是普通人…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第三具金属球体则锁定了踉跄后退的林教授,没有发射能量或实体武器,而是表面光芒一闪,投射出一片扇形的、不断快速闪烁、色彩失调的诡异光晕!

林教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顿时感到一阵极其强烈的恶心、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旋转,仿佛整个时空都在崩塌!他的大脑像被扔进了搅拌机,根本无法思考,抱着头痛苦地干呕起来,彻底失去行动能力!

精神干扰?!信息轰炸?! 林教授的意识在崩溃边缘挣扎。

阿毅猛地将手中还在噼啪作响的电弧尖刺反向朝着那具发射尖刺的金属球体掷去!同时身体再次爆发,冲向那个释放干扰光晕的球体!

掷出的尖刺被目标球体表面瞬间浮现的一层透明涟漪挡住,偏斜开来。但阿毅的目的已经达到——吸引注意!

他的速度快得只在空气中留下残影,瞬间逼近第三具球体,左拳紧握,新生力量毫无保留地爆发,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砸向那不断闪烁的干扰光晕源!

铛——!!!

如同洪钟大吕被敲响!巨大的撞击声在墓道中回荡!

那金属球体被这蕴含恐怖力量的一拳砸得剧烈震颤,向后倒飞出去,表面的六边形甲片疯狂闪烁、重组,显然受到了冲击。那片令人眩晕的干扰光晕也瞬间溃散。

林教授噗通一声瘫软在地,大口呕吐,虽然依旧天旋地转,但总算从那种思维被撕碎的痛苦中暂时解脱。他看向阿毅的眼神,已经带上了看非人怪物的惊惧。

但阿毅也不好受。反震之力让他左拳皮开肉绽,臂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这些金属球体的坚硬程度远超他的预料!

而且,第一具发射湮灭射线的球体已经再次调整方向,猩红的“目光”锁定了他。第二具球体表面的甲片再次流动,更多的电弧尖刺正在生成。第三具球体也稳定下来,表面的甲片组合出新的、更加复杂的攻击模块图案。

三面合围!绝境!

要死在这里了吗? 一股冰冷的绝望掠过阿毅心头。刚刚获得力量,刚刚触及真相的边缘… 不!绝不能!

他的目光猛地扫过地上那些穿着统一作战服的尸骸,扫过他们装备的精良武器——几把造型奇特、枪管粗大的步枪,以及他们腰间悬挂的、类似手雷的爆炸物。

赌一把!

他再次爆发速度,不是进攻,而是扑向最近的一具尸骸!左手闪电般抄起那把造型奇特的步枪,触手冰凉沉重,完全 unfamiliar。同时,右手扯下了尸骸腰带上的两颗椭圆状爆炸物。

几乎在他拿到武器的瞬间,三道攻击同时到来!

湮灭射线! 电弧尖刺暴雨! 还有第三具球体发射出的数枚追踪式、拖着白色尾焰的小型飞弹!

阿毅瞳孔缩成针尖!他根本来不及学习如何使用这把枪,只能凭借本能,将枪口对准威胁最大的湮灭射线球体,狠狠扣下了扳机!

没有震耳欲聋的枪声,只有一声沉闷的、空气被高度压缩后的爆鸣!枪身猛地向后座,震得阿毅左臂发麻!一道凝实的、暗蓝色的能量脉冲从枪口喷涌而出,瞬间撞上了那道无形的湮灭波纹!

轰!!!

两股能量剧烈碰撞、湮灭、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墓道震得剧烈摇晃,碎石如雨落下!

阿毅被冲击波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那把奇特的步枪也脱手飞出,枪口冒着青烟,显然短时间内无法再次发射。

但他也借此避开了电弧尖刺和飞弹的主要覆盖范围!只是被几块飞弹破片擦伤了后背,火辣辣地疼。

有用!他们的武器能对抗! 这个发现让阿毅精神一振。

他顾不上伤势,落地瞬间再次翻滚,避开后续攻击,同时看准机会,将右手一颗椭圆爆炸物朝着第二具正在生成新一轮电弧尖刺的金属球体奋力扔去!

他没有拉环——也不知道怎么拉!完全是凭感觉用拇指在扔出的瞬间狠狠按压了爆炸物顶端的某个凸起!

嗡——!

爆炸物在空中发出高频震动,并没有剧烈爆炸,而是在接近金属球体的瞬间,释放出一圈肉眼可见的、扭曲的黑色能量场!

那黑色能量场如同一个突然出现的黑洞,瞬间将金属球体笼罩其中!球体表面的电弧疯狂闪烁,试图抵抗,但它的移动和甲片重组速度肉眼可见地变得极其缓慢、迟滞,仿佛陷入了粘稠的泥潭!

时空凝滞弹?! 林教授勉强恢复一丝神智,看到这一幕,再次被震撼。这些私人武装竟然有这种理论上才存在的武器?!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机会!

阿毅眼中厉色爆闪!他如同扑食的猛虎,再次冲向那具被凝滞场影响的金属球体!这一次,他没有再用拳头!

他的目标,是球体表面那些因为能量紊乱而暂时无法完美闭合的六边形甲片缝隙!

左手五指并拢,如同最锋利的匕首,将刚刚恢复些许的、还带着伤的力量全部灌注指尖,狠狠地、精准地插向一道细微的缝隙!

嗤啦——!

令人牙酸金属撕裂声!他的手指竟然硬生生撬开了那片甲片,露出了下面更加复杂、闪烁着能量回路的内部结构!

“呃啊!”阿毅暴吼,左手不顾被锋利边缘割得鲜血淋漓,死死抠住,全身力量爆发,猛地向外一扯!

咔嚓!哗啦——!

一大块金属甲片连同下面复杂的元件被他硬生生撕扯了下来!暴露出的内部结构跳跃着失控的电火花!

那金属球体剧烈颤抖,发出的嗡鸣声变得尖锐而杂乱,表面的光芒疯狂乱闪,仿佛发出了无声的惨叫。它试图移动,试图攻击,但在凝滞场和内部损伤的双重影响下,动作变得滑稽而无力。

阿毅毫不手软,右手握紧另一颗爆炸物,用同样的方法激活了某种触发机制——这次是高温模式——猛地塞进了被他撕开的破口内部!

然后他猛地向后急退!

轰——!!!

内部爆炸的闷响传来!那金属球体猛地一胀,表面的甲片缝隙中喷射出炽白的火焰和浓烟,整个球体如同被吹爆的气球般四分五裂,无数燃烧的零件四处飞溅!

解决掉一个!

但剩下的两具球体已经调整过来。尤其是那具发射湮灭射线的,表面的猩红符号亮得刺眼,显然进入了更高强度的攻击模式!它再次锁定了阿毅!

而那颗时空凝滞弹的效果正在急速减弱!

阿毅喘着粗气,半跪在地,左手指尖滴着血,右臂依旧麻痹,体内新生的力量在连续爆发后也开始显现出疲态。他盯着那两具步步紧逼的死亡造物,大脑疯狂运转。

硬拼只有死路一条!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扇紧闭的金属门,以及门上那个重新变为幽蓝、却依旧缓缓旋转的符号。

脑海中,那个坐标指引的最终点,就在这扇门之后!

同时,口袋里,那台老人机的震动和白光从未停止,甚至变得更加急切!仿佛在催促着他,靠近那扇门!

赌!再赌一次!

他猛地站起身,不是冲向球体,而是朝着那扇金属门狂奔而去!

“你干什么?!”林教授惊骇大叫。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两具金属球体立刻反应,湮灭射线和数枚飞弹再次呼啸着射向阿毅的后背!

阿毅将速度提升到极限,在狭窄的墓道中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规避动作,险之又险地与死亡擦肩而过!爆炸的气浪不断将他向前推去!

眼看就要冲到金属门前!

那扇门,依旧紧闭!

如何打开?!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那台疯狂震动的老人机,屏幕上的惨白光芒达到了顶峰,然后猛地黯淡下去——似乎所有的能量都在这一刻耗尽了!

但就在它黯淡下去的瞬间,手机背壳上一个极其微小、从未被注意到的抽象符号(与门上符号有细微相似之处),微微亮了一下。

同时,阿毅感到一股微弱的、同源的能量波动,从手机传递到他的身体,再通过他按向金属门的手,传递了出去!

嗡——!

金属门中心的幽蓝符号猛地定格,然后如同涟漪般荡漾开来!

紧闭的圆形门户,无声无息地向上滑开!露出后面一条明亮、冰冷、完全由金属构成的通道!

“进来!”阿毅头也不回地朝身后嘶吼,自己率先冲入了门内!

林教授和小文早已被这超出理解的一幕惊呆了,求生的本能让他们爆发出最后力气,连滚爬爬地冲向那扇开启的门!

那两具金属球体的攻击紧随而至!湮灭射线和飞弹狠狠撞在刚刚开始闭合的金属门上!

轰隆!!!

巨大的爆炸声被厚重的金属门隔绝了大半,但剧烈的震动依然让整个通道嗡嗡作响。

金属门在最后时刻彻底闭合,将外面的死亡威胁彻底隔绝。

通道内一片死寂,只有应急灯带散发着冰冷的白光,映照着三人惊魂未定、狼狈不堪的身影。

安全了?

暂时。

阿毅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滑坐在地,剧烈喘息,全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他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双手,感受着体内力量的潮水般退去和伤口的阵阵刺痛,以及那台彻底沉寂、仿佛变成一块废铁的老人机。

门外,隐约还能听到金属球体不甘的撞击声。

门内,是未知的、充满科技感的冰冷世界。

母亲的指引,父亲的秘密,公司的武装,诡异的造物… …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汇聚到了这扇门后。

他抬起头,看向通道深处。那里,似乎有更多的答案,和更多的危险,在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