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前朝玉如意，换一盘桂花糕。
这事要是传出去，柳如絮就不是霸道，是蠢了。
画眉的额头开始冒汗，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办砸了。她噗通一声跪下，声音里带了哭腔：“侧妃娘娘饶命！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会错意了！”
“起来吧，”我声音依旧温和，“不知者不罪。你也是为主子办事。回去告诉姐姐，点心我心领了，但无功不受禄，这玉如意，你一并带回去。”
碧螺捧着锦盒出来，我眼神示意，她便将锦盒塞到画眉怀里。
画眉抱着那沉甸甸的锦盒，如烫手山芋，脸色煞白地退了出去。
碧螺关上门，一脸解气。“娘娘，您太厉害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来！”
我重新躺回软榻，打了个哈欠。“知会御膳房一声，以后我的点心，提早一刻钟送来。”
顿了顿，我又补充道：“算了，还是我自己去拿吧。”
求人不如求己，吃东西这件事上，尤其如此。
柳如絮想用这点小手段来恶心我，证明她才是东宫的女主人。可她不知道，我对谁是女主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吃我的桂花糕。
谁不让我安生，我就让谁的全家都安生不了。
没过一炷香的工夫，太子萧澈的贴身太监小林子来了，说太子请我过去一趟。
我猜，是柳如絮去告状了。
也好，省得我亲自跑一趟，正好肚子也饿了。
2
萧澈的书房，熏着上好的龙涎香，闻得人头晕。
我进去的时候，柳如絮正坐在他下首的椅子上，眼圈红红的，手里捏着块帕子，看样子是刚哭过。
萧澈坐在书案后，脸色不太好看，见我进来，眉头皱得更紧了。
“沈氏，你可知罪？”他一开口，就是兴师问罪的调调。
我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一脸无辜地抬起头。“殿下息怒。臣妾愚钝，不知所犯何罪？”
“你还装！”柳如絮立刻接话，声音哽咽，“你无故苛待我的宫女画眉，还用一支玉如意羞辱我，妹妹，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气，可你也不能……”
“姐姐这话从何说起？”我打断她，眼神清澈地看着萧澈，“殿下，臣妾听闻姐姐凤体抱恙，心中担忧，特地让碧螺取了库中最好的玉如意，派画眉姑娘送去，祝姐姐早日康安。何来羞辱一说？”
萧澈冷哼一声：“一支玉如意，换一盘桂花糕，你当孤是傻子吗？”
“殿下明鉴。”我微微躬身，“那玉如意，是送给姐姐的探病礼。至于桂花糕，画眉姑娘说姐姐想尝个鲜，臣妾想着，既然姐姐想吃，那定是御膳房的点心做得极好。臣妾身为侧妃，理应为殿下分忧，为正妃姐姐的身子着想。这等能让姐姐龙心大悦的厨子，岂能埋没在御膳房？所以，臣妾斗胆，做主将做桂花糕的张师傅，连同他一家老小，都打包送去给了姐姐的娘家，柳尚书府上。想着以后姐姐想吃，随时都能吃上。这难道也有错吗？”
我的话音一落，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萧澈的眼睛猛地睁大，嘴巴半张着，像是能塞进一个鸡蛋。
柳如絮的脸，“唰”地一下，血色全无。
她爹，柳尚书，以清廉自居，最重名声。我直接把一个御厨，还是尚膳监有品阶的厨子，拖家带口地送进了尚书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