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星放年假回奶奶家,刚进门就被奶奶拉着往阳台走。阳台角落堆着个盖着蓝布的旧木箱,布面上还沾着些洗不掉的酱油渍——是当年奶奶搬新家时,特意从老房子带过来的“宝贝”。“星星,帮奶奶把这里面的东西理理,有些老照片再不收拾,怕是要烂在里面了。”奶奶拍着木箱,眼里满是怀念。
林晓星找了块旧布铺在客厅地板上,蹲下来慢慢掀开木箱盖。一股混合着樟脑丸和旧纸张的味道扑面而来,里面叠着几件洗得发白的老衣裳、几本线装笔记本,最底下压着本烫金封面的相册,封面上的红双喜图案早已褪色,边角却被摸得光滑——这是奶奶1978年结婚时,爷爷特意托人从县城买回来的。
她小心翼翼地翻开相册,第一页就是奶奶和爷爷的结婚照。黑白照片里,奶奶穿着的确良衬衫,梳着齐耳短发,脸上带着腼腆的笑;爷爷穿着中山装,胸前别着枚毛主席像章,身姿笔挺。林晓星指尖轻轻拂过照片,突然觉得指腹传来一阵温热,不像旧照片该有的冰凉。
“哎!你咋随便动别人的照片啊?”
一个清脆又带着点嗔怪的声音突然响起。林晓星吓得手一抖,相册差点掉在地上。她抬头一看,只见个穿蓝布衬衫、梳着齐耳短发的姑娘站在跟前,眉眼和照片里的奶奶一模一样,只是脸上还带着少女的青涩。
“你、你是谁?”林晓星咽了口唾沫,以为自己眼花了。
姑娘凑过来看了看她手里的相册,又看了看林晓星,眼睛突然亮了:“这不是我的结婚照吗?你是……我家的后辈?你是我孙女?”见林晓星点头,姑娘更兴奋了,拉着她的胳膊追问:“快跟我说说,现在日子过得咋样?家家户户都有彩色电视了不?我当年跟你爷爷说,等以后有钱了,一定要买台彩色的,看《西游记》才好看!”
林晓星这才反应过来——这相册竟是个“时光通道”,里面的人能暂时从照片里“走出来”。
从那以后,林晓星的假期彻底变成了“跨时代茶话会”。每天吃完早饭,她就搬个小凳子坐在客厅,翻出不同的照片“邀请”里面的人出来聊天。
她找出发黄的初中毕业照,1985年的奶奶立马跳了出来,手里还攥着本旧课本,抱怨道:“当年我同桌总抄我作业,尤其是数学题,每次都趁老师不注意偷瞄我的本子!对了,你知道她后来咋样了不?我们毕业后就没联系了。”林晓星赶紧拿出手机,翻出奶奶去年参加同学会的照片给她看:“奶奶,张阿姨现在在县城开了家杂货店,去年同学会你们还一起拍了合照呢!”1985年的奶奶看着手机里的合照,笑得眼睛都眯了:“真好,她还跟当年一样,爱扎两个麻花辫。”
她翻出太爷爷穿军装的照片,1943年的太爷爷立马站在了客厅中央。老人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装,肩上还挎着个旧布包,脸上带着风霜却眼神坚定。“丫头,这是啥地方啊?是咱们村的新房子不?”太爷爷环顾四周,看到墙上的液晶电视、桌上的智能手机,满是疑惑。林晓星给太爷爷递了杯热茶,跟他讲现在的生活:“太爷爷,现在咱们国家强大了,村里都盖了小洋楼,出门能坐高铁,到县城只要半个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