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砚!”她踉跄着扑过来,泪水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残妆,狼狈不堪。“你终于回来了!你听我说!那天晚上我喝多了!我脑子不清醒!是苏茜她们一直起哄!我…我鬼迷心窍了!我不是故意要…要说那个的!真的不是!”
她语无伦次,试图去抓靳砚的手臂,手指因为激动和寒冷而剧烈颤抖。
靳砚微微侧身,避开了她的触碰。动作不大,却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他脱下大衣,随手搭在旁边的衣帽架上,动作从容不迫,仿佛眼前这个崩溃哭诉的女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那个视频…那些照片…”邬予安被他无声的拒绝刺得心口剧痛,声音更加凄惶,“苏茜老公的公司快完了!林薇男朋友破产了!陈曼家被查了!她们…她们都来找我,说…说是你…靳砚,求求你!停手吧!都是我的错!你要怎么对我都行!你放过她们好不好?她们只是…只是开了个玩笑…”
“玩笑?”靳砚终于开口了。声音不高,甚至算得上平静,却像淬了冰的刀锋,瞬间割断了邬予安所有的哭诉。他缓缓转过身,正面看着她。
那双眼睛,深黑,冰冷,没有任何温度,也没有任何波澜。邬予安从未见过靳砚这样的眼神,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失望,只有一片死寂的、审视般的漠然。这漠然比任何怒火都更让她感到恐惧,仿佛被剥光了丢在冰天雪地里。
“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无数对准你的镜头前,笑着说出你丈夫最不堪的隐私,供人取乐,传播。”靳砚的声音平铺直叙,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邬予安,你觉得这是‘玩笑’?”
“我…”邬予安被他看得浑身发冷,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辩解不出来。巨大的羞耻感和恐惧攫住了她。
靳砚不再看她,迈步走向客厅一角的吧台。那里摆放着各种名酒和一个精致的雪茄保湿盒。他打开盒子,取出一支深色的雪茄,拿起旁边银质的雪茄剪。冰冷的金属在灯光下泛着寒光。
“咔嚓。”
清脆的剪断声在寂静的客厅里异常刺耳。
他拿起长柄火柴,划燃。幽蓝的火苗跳跃着,映亮他线条冷硬的下颌。他慢条斯理地烘烤着雪茄尾部,动作优雅而专注,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雪茄特有的、浓郁的香气开始弥漫开来。
邬予安僵在原地,看着他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看着他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巨大的恐慌和绝望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感觉自己像个等待宣判的囚徒。
“她们?”靳砚终于再次开口,声音透过袅袅升起的雪茄烟雾传来,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苏茜、林薇、陈曼、赵天宇、李博文…他们只是开始。”他吸了一口雪茄,缓缓吐出灰白色的烟雾,目光终于再次落在邬予安惨白的脸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即将被处理的物品。
“邬予安,”他叫她的全名,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敲打在死寂的空气里,“游戏是你同意玩的,话是你亲口对着镜头说的。”
他放下雪茄,拿起吧台上放着的一个细长的、银光闪闪的金属盒子。盒子打开,里面铺着黑色的丝绒,整齐地排列着几把造型各异、但都异常纤薄锋利的手术器械。在客厅明亮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专业、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