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止优雅,是我嫁给他时最迷恋的样子。
瑶瑶坐在宝宝椅里,还在因为昨晚的事跟我闹别扭。
我将那枚耳钉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
沈浩抬起眼,目光在耳钉上停留了一秒。
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
「一只耳钉。怎么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破绽。
「我在我们卧室床底发现的。」
我刻意加重了「我们卧室」这几个字。
「你……最近有没有带同事回过家?」
沈浩闻言,放下了手中的平板。
他笑了,是那种带着包容和一点点无奈的笑。
「老婆,你想什么呢?」
「律所有规定,不能把工作带回家,更别说带同事了。」
他拿起那枚耳钉,仔细端详。
「你从哪里认定这是我同事的?」
我被他问得一噎。
「这不是我的。」
「嗯,然后呢?」他循循善诱,像在法庭上引导一个证人。
「所以……」
「所以可能性有很多种。」他接过了我的话。
他的逻辑清晰,语速不疾不徐。
「第一,可能是家政王阿姨打扫时不小心掉的,她女儿好像就喜欢这种亮闪闪的东西。」
「第二,可能是你前几天购物,商场包装袋里不小心混进来的。」
「第三,也可能是瑶瑶在幼儿园跟小朋友玩,不知道从哪儿捡回来,又随手扔在了床底。」
他列举了无数种可能,每一种听起来都比我的猜测要合理。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力反驳。
跟一个顶级律师当夫妻是什么体验?
就是你明明抓着他的罪证,他却能让你相信,有罪的是你脑子里的想法。
沈浩看着我苍白的脸,语气变得关切起来。
「老婆,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你当全职妈妈这几年,几乎和社会脱节了。」
「每天围着家和孩子转,是很容易胡思乱想的。」
他伸出手,覆在我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去看看心理医生,放松一下。」
「我有个朋友是这方面的专家,很权威,我可以帮你约一下。」
他的声音温柔,眼神真诚。
我看着他,却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审视的病人。
一个有问题的,需要被治疗的人。
而我的怀疑,我的质问,都成了我「病情」的症状。
瑶瑶把牛奶杯推开,奶声奶气地说。
「妈妈是疯子。」
童言无忌,却像一把刀,插进我的心里。
沈浩立刻板起脸,教育女儿。
「瑶瑶,不许这么说妈妈!妈妈只是太累了。」
他演得那么好。
一个爱护妻子、教育孩子的完美丈夫和父亲。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陌生和寒冷。
3
从那天起,我开始留意沈浩的一切。
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以前他说,是不想错过瑶瑶的睡前故事。
现在他说,律所接了个大案子,全员加班。
他的手机再也不像以前那样随手放在桌上。
洗澡,上厕所,寸步不离。
我半夜醒来,看到他站在阳台上接电话。
月光下,他的背影挺拔,声音压得很低。
我悄悄走过去,他立刻挂断了电话,转身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