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失眠的夜晚，她都会对着肚子里的孩子轻声说话：“宝宝，爸爸今天又没有回家，但妈妈很爱你。”
她天真地以为，这是新的开始。
4 雨夜决裂
直到那个雨夜。
傅承渊破天荒地早早回家，黑色大衣被雨淋得半湿，发梢滴着水，面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他甚至没有换鞋，径直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份文件。
“签了它。”
苏念低头，看到“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心脏骤然一缩，手里的毛线团滚落在地。
“为什么？”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
“薇薇回来了。”傅承渊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她怀孕了，我需要给她和孩子们一个名分。”
“孩子们”三个字像一把淬毒的刀，狠狠扎进苏念心口。她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小腹，那里也有他的孩子啊。
“那我呢？”她声音颤抖，“傅承渊，这三年，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傅承渊沉默片刻，淡淡道：“苏念，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交易，别奢望不属于你的东西。”
他拿出一张支票：“这是补偿，足够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苏念看着那张支票，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爱了他十年，嫁给他三年，最终只换来一张轻飘飘的支票。
她接过笔，在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用尽了全身力气。然后将支票撕得粉碎，纸屑纷纷扬扬落下，如同她碎成粉末的心。
“傅承渊，我爱了你十年，今天才知道，原来真心在你们这些人眼里，是可以明码标价的。”
她转身离开，没有回头。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她却感觉不到冷，因为心已经冻僵了。
当晚，苏念搬出了傅家别墅，只带走了寥寥几件行李和一个装满婴儿用品的箱子。
傅承渊站在空荡荡的卧室里，莫名觉得心口发堵。空气里还残留着她常用的那款茉莉香水的味道，梳妆台上少了她那些瓶瓶罐罐，显得格外空旷。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不习惯而已。很快，薇薇就会住进来，这里会有新的女主人。
一个月后，傅承渊与林薇薇的婚礼筹备得如火如荼。
他却越来越烦躁，脑海里总是浮现苏念离开时那双含泪的眼。那双眼睛曾经盛满对他的爱慕和期待，如今只剩下死寂的绝望。
一天夜里，他醉酒回家，习惯性地喊了一声“苏念”，回应他的只有空荡的回声。
他踉跄着走进卧室，打开衣柜，里面只剩下他的衣服，整齐地挂着，仿佛那个女人从未存在过。
鬼使神差地，他拉开梳妆台的抽屉——那是苏念唯一没有清空的抽屉。
里面只有一个陈旧日记本，和一张折痕很深的纸。
傅承渊颤抖着手打开那张纸，是一张孕检报告，日期是他们离婚前一周。
苏念怀孕了。
而日记本里，密密麻麻写满了一个女孩十年暗恋的心事。从十六岁初遇，到二十二岁嫁给他，再到二十五岁心死离开。
“今天又看到他了，在家庭聚会上。他好像又长高了些，穿着黑色毛衣很好看。我偷偷看了他很久，但他一直没有看我。” “听说他喜欢长头发的女生，从今天开始我要留长发。” “我们结婚了。他穿着礼服的样子真好看，像是童话里的王子。可惜，公主不是我。” “他喝醉了，压在我身上，却叫着薇薇的名字。眼泪把枕头都打湿了，但我不敢出声。” “宝宝今天踢我了，很轻很轻，像蝴蝶扇动翅膀。我要把这个秘密守住，等他生日那天给他惊喜...”
